谢晚云悠悠闲闲地在太师椅上坐了,接过玉坠递过来的手炉,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柳芸儿毫不气馁,干脆捧起一块杏仁酥,递到她眼前,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谢晚云终于赏脸,用看白痴的眼神瞟了她一眼。
柳芸儿笑容一僵,还没说话,玉坠就上前一步,不客气地说道:“柳姨娘,你怎么回事?夫人不想吃你的东西,你怎么一点眼色也没有?”
柳芸儿急忙道:“玉坠姑娘,这也是我一番心意啊,”
玉坠冷笑一声,说道:“心意?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还是拿走吧,夫人可不敢领受你这份心意。”
说着,便把点心一股脑儿收回盒子里,“柳姨娘还是带着你的心意回去吧!”
柳芸儿脸皮再厚也有点挂不住了,眼圈一红,抽出手帕便按在了眼睛上,抽泣起来,死活不接食盒。
谢晚云冷眼瞧着她,忽然说道:“给我吧。”
“啊?”柳芸儿愣住了,抬起头张着嘴,傻傻地看着她。
“夫人!”玉坠急了,“她的东西怎么能要,万一……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无妨。”谢晚云眼中闪过一丝讽意,“柳姨娘亲自来送点心,我又怎能辜负她一番心意。”
柳芸儿搞这些动作,不过是为了给她添堵罢了。要说在点心里下药,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
“哎,哎!”柳芸儿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屁颠屁颠地把点心又捧了出来。
谢晚云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夹起一块杏仁酥尝了尝,点了点头,“柳姨娘的手艺果然很好。”
转头对玉坠说:“你也尝尝,比起府里的点心师傅做的还好些。”
“这,”玉坠有些莫名其妙,夫人这是唱的哪一出?
谢晚云扫了柳芸儿一眼,眼中一丝冷意浮起。“你有心了。”
意思是你可以滚了。
柳芸儿自然听明白了,挂着一脸讪笑,又说道:“大娘子,全哥儿呢,我想看看他。”
谢晚云眸中的冷意让柳芸儿生生打了个寒颤。
玉坠冷笑道:“昨儿不是才见了?哥儿这会子练功夫呢,你可别去扰了他。你倒是闲得很,夫人可没这么多闲功夫陪你。家里家外,有多少事要忙?府里的事要夫人拿主意,外面的铺子,酒楼,都得要夫人照应着,每日天一亮便开始忙,到掌灯时也歇不下来,你没事还是少来,夫人没空搭理你。”
柳芸儿低下头,又开始抽泣。
谢晚云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门外突然传来叭嗒叭嗒的跑步声,全哥儿手里提着剑,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嘴里大喊着:“大娘子,大娘子!我悟出来了!”
“全哥儿!”柳芸儿见儿子来了,眼前一亮,欢欢喜喜地站起来,张开双臂,等着儿子扑进来。
全哥儿见他娘又来了,愣了一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往她怀里扑,反而一脸兴奋地抓着谢晚云的衣袖,仰起汗津津的小脸,大声说:“大娘子!你前天教我的那招乌云蔽月,我悟出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他一边说,挥动手中剑,刷刷挽出几个剑花,小小的身子灵活地跃起,虽然人小力弱,竟也有些虎虎生风的气势,剑花飞舞,速度快得竟带起一片模糊的光影!
谢晚云冷浸浸的眸子终于浮起一丝欣慰。
很多习武之人的刚入门时,只觉不得其门而入,苦练良久也没什么进益,不免灰心丧气,怀疑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
可是一旦参悟之后,便会有着飞快的进步。令人欣喜莫名,从而更加痴迷其中。
全哥儿眼下已是入了门。
谢晚云不待他收剑,突然身形一晃,顺手拿起手边烛台便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