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岭看着自己的女儿,“子苓,你还什么都不懂。”
杨子苓问他:“是权,是为了权力吗?你为了手里的那点权力,要把我推进火坑,你对得起我死去的娘吗?”
这话刺激了早年丧妻的杨墨岭,他几乎是暴喝,“杨子苓!”
杨子苓身子一颤,安静下来,不再说话,只是哭。
往日,只要她哭,爹就会顺着她,任何事情都会答应她。
可是这次没有,他只是安抚了一下自己,“子苓,权才是一个人最大的依仗。”
没过多久让人把自己送回房间,还让月牙看好自己。
杨子苓静坐在椅子上,许久不曾说话。
*
晚上,张家的五口人刚用晚膳,都站在院子里面消食。
张氏刚得知了,过两日要与史家一同过端午的事情,又得了苏琬琬和张开羽为她买的夏日新衣,脸上笑意盈盈,哪里还能看出前几日争锋相对的模样。
苏琬琬问起张开羽近日在翰林院可还顺利,得到肯定的答复。
张开羽不曾避讳这些,他与苏琬琬聊起朝堂上面的事情:“近些日子,我大抵了解了一些如今朝上的情况。”
“以杨首辅和周大将军为首的朋党,笼络了朝廷大半官员,这些官员大多身居高位。另一只则是以太子太傅兼礼部尚书为首,这一党的官员主要以这些年来的进士为主,虽然资历不深,却也有几位是朝廷骨干。”
苏琬琬慢慢跺着步,“所以朝廷主要以这两派为主?”
张开羽沉吟一瞬,过了一会才道:“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可是底下暗流潜藏,不似明面上泾渭分明。”
他入朝为官后,发现朝上的势力布局难以摸清,所有东西都如同一个漩涡,他走哪一步都可能走错,因此他迟迟未曾站队。
其他官员抛来的橄榄枝逐渐减少,却也因为他没有站到对方阵营,而没有过多为难。
但他也知道,这样的局面不会持续多久,如今的朝堂之上,哪里允许独善其身的人存在。
苏琬琬不似他了解得清楚,只能大致体会到他身上的压力不轻。
她想了一会:“开羽,若是史伯父与你提出……”
话没说完,但是两人都知道后半句话是什么。
张开羽笑了一声,“那倒是为我指了一条明路。”
史大人在朝廷上的声誉,可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苏琬琬也笑了一声。
天色已经暗下来,月亮悄悄替了夕阳,隐晦地出现在天空的一片云层后面。
院子的门被突然敲响了。
张氏本来在躺椅上躺着看天,被敲门声下了一跳,嘀咕着:“怎么最近上门的人还挺多。”
开门的是距离门口最近的露水,推开门发现是一个穿着淡青色长袍的陌生男子。
见到门开了,他将手里的折扇合上,别在腰间,“姑娘,你家小姐可在府上?”
露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与苏琬琬对视,然后点点头。
苏琬琬已经走到门口,见到门外人的模样,有些吃惊。
不等他开口,男子已经学着书生模样,拱手作辑,“在下杨云简,前任凉州总兵,如今在京中任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这一闲职。”
苏琬琬自然记得他,之前在青草马市时,同时见到了杨子苓和杨云简。
不过那时她带着面纱,所以杨云简定然不是那个时候认识的自己。
张开羽来到苏琬琬身后,语气带着些疏离,“杨大人寻上门,可是有事?”
这杨云简的名声实在是大得出奇,十八岁远赴凉州,将挑衅进军的匈奴人堵在关外三年,他刀下死去的人不计其数。
之前与杨家作对的官员纷纷倒台,下场凄惨不少人甚至没留下全尸,据说少不了他的手笔。
不少官员暗中给了他一个称号,这是杨家养出来专门杀人的刀。
只是如今,就在他们面前,这把刀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我有一事要拜托苏小姐,需带她离开一会。”
张开羽微不可查地皱眉,“如今已经宵禁,杨大人可明日再来,亦或者有何要问的,现在直接问也无不可。”
杨云简轻轻扬着下巴,笑了一声看向苏琬琬,“我更想知道苏小姐的意思。”
苏琬琬想了片刻,拒绝了,“杨大人有何需要我的,就在这里直言吧。”
她不想再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上。
杨云简眨了眨眼,脸上笑意仍在,似乎苏琬琬的话并不是在拒绝他。
他往前迈了一步,苏琬琬就警惕地往后退上一步,却没想到,上一秒还慢悠悠的杨云简,下一秒就到了自己身边,他那张白净如同书生般的脸倒映在苏琬琬眼里,友好地笑着。
苏琬琬被揽住了腰,眼前的场景飞速变化,她被杨云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