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琬琬道:“没事,我这不是在这好好站着。”
张开羽低着头,“那便好。”
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开羽提着长袍往正房走,“我先去换衣服。”
他走时依旧埋着头,衣襟上露出来的耳朵隐隐透着红。
晚饭用得还算顺利,张氏念着今日是张开羽正式任职的第一日,所以亲自下厨。
她曾经为了筹钱,在富贵人家做过厨娘,有着一手好厨艺。
四人围坐在一团,张氏就坐在苏琬琬的对面,虽然碍于张开羽在场,她不好落了苏琬琬的面子,但因为心里有事,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这些苏琬琬都知道,却没有往心里去。
等到暮色彻底降临,院子里面彻底安静下来,苏琬琬来到正房,房门是开着的,透出还算明亮的烛光。
苏琬琬敲了敲门,张开羽的声音在房内响起,“直接进来吧。”
张开羽放下手里的书,往门口走。
刚走上两步,就看到迎面走来的苏琬琬。
苏琬琬在他面前一米的位置站定,“我有话想跟你说。”
张开羽点头,“坐吧。”
苏琬琬坐下,双手交叠在膝盖上。
苏琬琬开门见山道:“昨日出门去见了我父亲的好友,御史中丞史保德史大人。我想他位高权重,应当能帮父母伸张正义,寻找到凶手绳之以法。”
张开羽没有在意苏琬琬曾经的隐瞒,他关切地问道:“结果如何?”
苏琬琬沉默一瞬,有些艰难地说出两个字,“很难。”
她当时猜测过,史大人是三品管员,却依然做出如此评价,她甚至不敢去想凶手身后是何等的滔天权势。
张开羽显然未曾料到会是这个回答,眉头紧锁起来。
苏琬琬道:“我此次来,是想与你说,当初我们的约定,若是你想,你可以选择作废。”
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像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知道前路就是刀山火海,她没有这个勇气还将人直直地往前推。
“即使你选择作废,我也不会怨你。”
张开羽摇头,灯光下他的眼睛亮得耀眼,“琬琬,我与你一样,都是在为至亲之人复仇,此仇不报我心难平。”
“你不必多想,我亦不会选择放弃。”
说到这里,他想伸出手去触碰,却生生遏制,“昨晚我已经求皇上赐婚……琬琬,我想我们可以永远在一个屋檐下,即使为伯父伯母报仇的路有多难,只要彼此支撑,总是能走下去的。”
提到皇上二字,苏琬琬的脑海不禁闪过昨日的荒唐种种,双手搅在一块,心头闷得喘不过气来。
“可是我,还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苏琬琬摸不清楚齐君赫到底是什么心思,但是按照他昨晚的表现,苏琬琬担心他会做出伤害张开羽的事情。
张开羽试图去倾听苏琬琬说的麻烦是什么,他问:“可是发生了什么?”
苏琬琬难以表达,三年前与现在交叠在一块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三言两语如何能说清?
她只能简单道:“怕会影响到你的仕途,甚至威胁生命。”
张开羽的眉头微皱,但是目光依旧坚定,安抚道:“那就麻烦琬琬在危险真正到来前,与我说一声,让我好有机会将我娘送走。”
除此之外,他不会有任何的顾虑。
苏琬琬的心头被猛地一锤,看向张开羽的眼睛里面甚至带了泪光。
面对齐君赫时的慌乱与绝望,在此刻得到很好的慰藉,即使知道他们两个面对皇权不过渺小如尘埃,但是此刻她依旧被温暖地一塌糊涂。
来时苏琬琬忘记带手帕,泪水落下来的时候,只能用衣角抵住眼睛。
她轻轻道出一声:“谢谢。”
张开羽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一块手帕,递到苏琬琬手边。
*
齐君赫自慈宁宫出宫后,去了一家茶楼的雅间。
里面茶香四溢,在垫茶的方桌旁边,坐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锦缎灰袍,长着一张端正的国字脸。
他看着那带着黑脸面具的高大男子走进门,“齐铮,快过来坐。”
这是他们之间就商量好的,齐君赫的身份不大方便,日后若是出宫行走,就以齐铮相称。
这名气比起原名,倒是更符合这位年轻帝王的气质。
齐君赫几步走到桌前坐下,“去了一趟慈宁宫,耽搁了一些时间,久等了。”
早朝前,两人就已经互相通了消息,下朝后要到这处茶楼议事,可是齐君赫要出门时竟然被太后喊了去。
史保德笑着给齐君赫倒茶,“无事,这茶刚煮好,来尝尝。”
齐君赫的坐姿依旧大开大合,但是身上纨绔成型的形象已经无影无踪,他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