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骨认亲也一样不可行,只要骨骼表面的软组织完全腐烂,成为所谓的“枯骨”,所有的血液都可以融入。
反之,则不行。
在场的命妇纷纷表示学到了,以后外面那些小贱蹄子再抱着孩子来认亲,她们想认便用温水加盐,不想认便用冷水加清油。
陶怀礼露出苦笑。他为众人演示的初衷,是想传播科学,并不是想让她们以此为矛、或以此作盾,去进行宅斗的。
他收拾好了东西,出了永安侯府,回到马车之上,等着姜二丫。
那小姑奶奶说过的,只要他完成了演示的任务,她就会兑现承诺,把他要的那本书交给他。
希望这一次,她不会再骗他……
陶怀礼走后,整个客厅乱哄哄的,都在讨论着与滴血认亲有关的话题。
燕王府的老太妃重重咳了一声,现场才安静下来。
永安侯瞪着他家夫人,问道:“黄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耍这样的小手段?”
永安侯夫人的想法很简单,她讨厌贺敏敏,不想让贺敏敏生下来的孩子继承永安侯府。
在她看来,贺敏敏进门三年无所出,是贺敏敏的错。
贺敏敏早不怀孕、晚不怀孕,偏偏在她自请下堂之后怀孕,这也是贺敏敏的错。
至于她派人追杀贺敏敏的那件事,那是因为定国公夫人故意来气她,说她儿子不孕不育,那是定国公夫人的错。
谁都有错,就她没有错。
可贺敏敏死后,永安侯为了给定国公夫妇赔罪,居然当着太祖皇帝和一众皇亲国戚的面,扇了她两巴掌,还扬言要休了她,把她赶回娘家去!
她当年可是拒过未发迹的太祖皇帝提亲的啊。
为此,她长年拉着永安侯在人前秀恩爱,想以此证明自己哪怕没有嫁给太祖皇帝,也依旧过的很幸福。她并非有眼无珠。
可永安侯那两个巴掌戳破了她所有的努力,让她彻底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当时那个难堪啊,恨不得当即找到贺敏敏的尸骨,再将她鞭尸一万下……
姜二牛是贺敏敏生下来的孽种,又自小长在乡下,与她并无朝夕相处的情份。
他亲娘的死还与她有关。
她怕姜二牛继承了永安侯府之后,会容不下她。
因此,她才会在滴血认亲的时候,使用冷碗冰水,让姜士杰的血和姜二牛的血不相容。
如此,姜二牛就继承不了永安侯府了。
面对永安侯的诘问,永安侯夫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
燕王府的老太妃朝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转头对大家说道:“我方才听了那么一耳朵。
那陶怀礼只说了滴血认亲和滴骨认亲都不可行,可他并没有告诉大家,如何才能证明永安侯世子与那孩子之间存在血缘关系。
定国公,你说呢?
人是你带来的,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他们二人的父子关系吗?”
不得不说,能在上一届宫斗里活下来的,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老太妃的确把定国公给为难住了。
定国公行了个礼,回道:“臣也没有办法证明。”
姜二丫叹了一口气,DNA检测倒是可以证明,但这些人会信?
她想了想,让狗系统出马,扫瞄了一下姜士杰的全身,在姜士杰后脖下方发现了一块三角形的胎记。
然后,她又让狗系统给姜二牛在同样的位置现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出来。
姜二牛只觉得后脖突然刺痒了一下。
下一秒,姜二丫就凑一他耳朵边上悄悄说了几句。
“老神仙说了,您本就是姜士杰的亲生儿子,但这些人非要让您拿出证据来证明,他就给您现造了一个证据出来……”
姜二牛对“老神仙”的话向来深信不疑问,也不忍定国公夫妇再被那个老太妃为难,于是他壮着胆子,把衣领往后扯了扯,露出了方才刺痒的部位。
姜二牛问众人:“这算不算证据?”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姜士杰眼泪先下来了。
他哽咽着说道:“算,怎么不算!”
说着,他也将自己的衣领往后扯了扯。
两个一模一样的三角形胎记显露在众人眼前,永安侯特地摸了摸,连触感都一样。
永安侯一锤定音,“这便是证据,二牛就是士杰的孩子!”
老太妃脸上的笑差点儿挂不住。
永安侯这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吗?
他不是早就向她孙儿投诚了吗?他是瞎的吗?没看出来她特地赶过来,就是为了为难定国公夫妇的吗?
看来他的诚意并不大啊,连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都不愿舍弃,关键时候,他能全心全意为燕王府效命吗?
老太妃在心里记了永安侯一笔,把他归为不堪重用的行列,又笑着向永安侯贺喜,恭贺永安侯找回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孙子。
在场的其他命妇纷纷附和。
过了认亲环节,就差不多该吃午饭了。
永安侯府早就备下了丰盛筵席。
永安侯夫人不放过任何一个为难姜二丫父女二人的机会,特地给他们安排在了末座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