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房内,一只猫窝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块毯子,,许是睡得不舒服,时不时蹭下毯子。
宋郁才醒来,一头长发散在身后,她走到厨房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
顾淮在一个星期之前就去上学了,他去的那个学校是渝城里最好的小学,不过有些远,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
昨晚上顾淮打来电话说是自己在学校里交了好多朋友,老师也常夸他。宋郁高兴,走哪都哼着歌儿。
“叮——”红酒瓶与高脚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突然有人敲门,宋郁拿着装满红酒的高脚杯慢悠悠的走过去开门。
来人是个女人,看上去莫约是三十左右的年纪,她穿着时下最流行的款式的裙子,浓妆艳抹的倒也不觉得俗气。宋郁挑眉笑了笑:“桂香呐,你怎么来了?”
潘桂香的声音有些嘶哑,是吸烟吸多了。她恭敬地朝宋郁行了礼,说道:“小姐,您走之后我们就没再听过您的消息,不知您过得可好?”
现在是正午,不少人回家准备午饭,走廊上时不时传来脚步声。宋郁把潘桂香带进屋里,她给潘桂香添了茶,女人接过尝了一口,却是皱起眉头。
“小姐,这茶可不如以往的好。”
宋郁并不在意茶的好坏,反正能喝没毒就行。她席地而坐,细长的吊带顺着肩膀滑了下去露出一丝旖旎。宋郁举起高脚杯把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她摇着空荡荡杯子说道:“桂香呐,我不是宋家的人了,自然就不是你的小姐,莫要再来了。”
“小姐,”潘桂香道,“已经两年了,闹够了就该回去了,好吗?”
不,不可能。
宋郁沉默许久,久到潘桂香以为她要妥协的时候宋郁才缓缓开口:“你回去告诉宋时贞,他答应我的时间还没到呢。”
潘桂香脸色一顿,她拿起茶杯喝完那已凉透了的茶水,说道:“不是老爷让我来的,是鄙人自愿来的。”
“小姐,鄙人觉得您为了那个孩子而和老爷生了嫌隙,着实不划算……”
“滚!”
宋郁突然失控,在潘桂香还说着话的时候把高脚杯砸了过去,霎时间,玻璃碎片,血顺着女人的脸颊流了下来。
潘桂香似是未觉着疼痛,她看着面前这个急红了眼的姑娘,好似在看一个闹着脾气不肯归家的小屁孩,说道:“小姐,老爷虽是放您自由,可您觉得您真的能自由吗?”
“别再闹脾气了,老爷还在宋家等您回去呢。一个月后鄙人会再来,还望小姐珍重。”
等门关上后宋郁软了身,她倒在地上望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心里不禁发笑。她手里紧紧攥着玻璃残渣,连流了血也没察觉到。
宋时贞从她刚出生起就把她从母亲身边带走困在自己身边,她从小就是在宋时贞的监视下长大的,在宋家的每一刻她都觉得无比的压抑和窒息,直到两年前。
“老爷,小姐找您。”
“进来。”
潘桂香推开门,宋郁走到宋时贞面前,“啪”的一声,一份文件被丢到书桌上。
“父亲,我要离开宋家。”
宋时贞并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他只是笑了一声。宋郁讨厌他这样,她皱起眉头,怒喝道:“宋时贞,我不管怎么样,你必须放我走!”
站在外面的潘桂香是个识趣人,她关上门吩咐外面的仆人都离开,自己守在门前。
“潘总管,小姐这又是闹哪一出?”一个年轻的仆人小声问道。
潘桂香憋了眼这个小伙子,冷声道:“老爷小姐的事还轮不到我们这些下人来管,这些话以后莫要再说。”
“是我冒犯了。”说罢,仆人退下出去。
书房内。
宋时贞淡定的在刚看完的文件上签字,放好文件后才缓缓开口:“孩子,我需要一个理由。”
宋郁没有说话,而是示意宋时贞去看那一份文件。
随着文件打开,一张张充满血色的图片露了出来。
十几张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有同一个女孩。女孩看上去只有七岁。这个年纪的女孩大都是无忧无虑,高兴的和家人朋友玩乐的,可照片里的女孩总是被一群男人包围羞辱或者惊恐的缩在角落里。
“所以当年潇潇是这么死的?!”
这些照片就是他们当年的罪证。她被他们瞒了整整十年!
宋时贞面无表情的看着宋郁,他慢条斯理的把照片塞回文件袋然后放进抽屉里:“是又怎样?你又能怎样?好了,你下去吧,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不再提这件事,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父亲。”宋郁打断他,“潇潇是我的底线,我不可能当做不知道。”
这句话之后俩父女都默不作声,谁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半晌后,宋时贞先开口了:“十年,我给你十年的时间,当做是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