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上不自控地感觉到战慄了啊。
那眼神,分明比道上很多浮沉多年的老江湖还要骇人啊。
「嗯?我就是感觉不对才问她是不是见鬼了呀?」齐木藤子一脸莫名,她至今仍然没有搞清楚状况,即便她目睹了全程,甚至还没有伊集院久美一个眼神接触观察的透彻。
不过,齐木藤子作为一个学生有个好处,那就是好奇心重并且不耻下问;于是她露出一个很谦逊的表情,问道,「不然小不点,要不妳给我说一下倖音亲刚刚有什麽不对劲的……是月经失调那种还是更年期综合症那种啊?」
「不,都不是。」这回伊集院久美终于放弃维持她萌萝的形象,面无表情地特别冷酷无情,「桃泽倖音刚刚露出的眼神是想打妳妈妈,烧妳全家的表情。」最好是还能往妳脑袋送几拳看看能不能把智商打回来。
「什麽,这麽凶残?!」齐木藤子惊呼,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溷道上都知道祸不及家人的啊,倖音亲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生理问题,她连精神也出毛病了啊!」
伊集院久美:「……妈的智障。」
──在场唯一出毛病的,是妳可能根本没有存在过的脑袋啊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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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泽倖音带着不太美妙的心情回了并盛,并且回去后也没有立刻回到住处,而是选择到了桃巨会分部的楼裡窝着然后……思考人生。
原来她以为回来她能高兴一些的,至少能远离道上那些跟江湖风云──可她偏偏无法不去在意那天在庭园看到的背影,还有齐木藤子说得那一句──徘徊的『鬼』。
……其实就算是鬼,那也不可能是『那个人』,这点桃泽倖音再清楚不过了……但那道身影又确实在映入眼帘那一刻,给她带来很大的冲击──准确来说,她希望她看到的是真的,而不是什麽因为她太过留恋过去才出现的幻觉。
毕竟──是的,她还是有所留恋,对于上辈子。即便她已获得新生。
「大小姐!」就在桃泽倖音正准备利用今天一天的时间继续伤春怀秋时──反正都已经跟风纪委员请过假了,不放白不放──一名彪形大汉冲进了她的书房,「很抱歉打扰您……但是有人来砸场子了!」
「……砸场子?」儘管心情已经烦躁得很想揍人,桃泽倖音还是知道自己得维持的形象,所以她仅仅是微微一挑眉,「确定是外面的人来砸场子?怕不是会裡面其他不安分的傢伙吧,如果是的话不用报告,你处理好就好。」
例如分会裡某个穿着土裡土气的暴走族白色长版外套、自立为桃巨会组长的傢伙……明明只是被她顺手打趴的流氓,被收进桃巨会后却成天惹事挑动是非,烦得不行。
桃泽倖音觉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那蠢货在搞事情,毕竟并盛可是由风纪妥善管理着的和平小镇啊,怎麽可能有那种凶神恶煞的挑事分子──
「不对啊大小姐!真的是外面来踢馆挑事的,是生面孔,而且还只是学生!」哪知那个大汉急急反驳了桃泽倖音的说法,「可是战斗力高的吓人,兄弟已经有一半被打趴下了……明明只是一群中学生啊!」
「……给我轻声细语,打输中学生这种事值得你这样瞎嚷嚷吗?」
桃泽倖音叹息,果然随便收的人就是不靠谱,竟然连还没发育完全的青涩不良少年都搞不定……总不可能来的是一群云雀恭弥吧,并盛就算是再怎麽厉害的风水宝地,也不可能量产这种奇珍异兽吧。
「我倒要看看,是哪裡来的不知死活的中学生这麽不巧,竟然我心情不甚美好的时候来踢馆……」
桃泽倖音一面低喃,一面抄起了靠在牆角的薙刀,脸上挂回了温柔婉约的大和抚子式笑容,听着外面乒乒乓乓一片溷乱的吵杂声响,一脚踹开了连接外头的大门──
「请问,几位来这裡是为了……」
「喂!快点告诉我十代目的下落!不然担心我炸飞你!」让人眼熟到不行的银髮的不良少年用力扯着小弟A的领子叫嚣,连同臺词都熟悉到让人几乎痛哭流涕。
「嘛,就告诉我们嘛,阿纲在哪裡?它没事吧?啊啊你别睡啊快告诉我──」同样熟悉到让人尴尬的爽朗运动少年则是拎着个早昏过去的小弟B瞎嚷嚷……桃泽倖音确定自己绝对在哪裡听过一样让人莫名的天然黑发言。
「……什麽。」狱寺隼人与山本武……为什麽你们这俩货会在这裡啊喂。
……表面冷静自若地补完整句话的桃泽倖音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着。
──心情不好还遇上搞不清楚状况的白痴同事砸自己的场子,作为一个□□分子兼黑手党成员,她到底是一刀先砍下去呢还是先砍一刀下去呢──
这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