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抿嘴,嘴唇颜色浅淡,已经干裂脱皮了,有浅浅的沟壑。
一旁的沈江,举起的筷子默默放下,吃碗里的空气。
“哦。”林溪回答的很轻,不是震惊也不是遗憾。
好像不在意,好像早就知道。
“抱歉啊,空手来,没有礼物,对了,几岁生日啊?”
她问的很天真,几岁?
陈述没有接话,沈江在一旁笑开:“小林妹妹,年轻力壮2.2岁。”,他用手比了两个二。
“好,晓得了。”
林溪脸色微微发红,一只手扶着碗悄悄落了下去,抓着大腿,用力抓紧。手指泛白,大腿泛白。
“咚——嘟——”
“喂,”陈述抓起手机,走到楼梯接了起来。
聊了大概十分钟,林溪往他那儿看了一眼。
他食指碰着栏杆,轻轻的抚着,嘴角不经意上扬,相聊甚欢。
正好对上她的眼睛,里面还有尚未褪去的笑意。
陈述边接着电话,边就走过来了。
“嗯,谢谢你们的祝福,大家玩好,我就不聊了,账单发我。”
越近越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喧闹,很多人在一起闹嚷的声音。
他走过来刚好挂断了电话。
拿起水壶往林溪手边的水杯里掺了水,重新坐下。
这一晚上越坐越能体会到陈述人缘之好之广,有的和沈江也认识,有的则是他另外的朋友。
沈江说了句她在意的话,“这算什么,你没看过年,天天人不是往这扎堆儿,就是把述弄走扎堆儿。”
林溪戳了戳碗里的饭,意识到不同,也许他们都是经历了苦难,有些东西埋在心上。
也许是陈述本身这个人才让他们走近,和其他没有关系。
现在近看才发现,相似不相同,他有知心朋友过命之交,而她孤家寡人。
陈述在意的还有很多,他的朋友,他的奶奶,他们都爱着他,她才是真真的一无所有,什么都不在意。
就连心底眷恋的情谊也不过是自己制造的假象。
不敢撕下的遮羞布,维系仅有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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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收拾盘子,陈述伸手按住她的手:“不用了”,他摇头,“今天这些没什么好收拾的明天又要上课了,好好休息,走吧,我送你。”
他就站在她眼前,身材高挺笔直,头顶着白炽灯,看他反而不那么清晰。
他眼下泛青,在灯下。
如晶盐上,沾了些许黑色粉尘。
一路上,两人并肩,没有春风化雨的氛围,也不寒冷,只是静和止。
默契而陌生。
陈述回来,店里的灯亮着。
沈江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毛毯,桌上还泡着茶,见他进来,“回来了,碗在上面,记得收拾了。”
活要一起干,这是他们之间无言的约定。
一人做饭,一人就得收尾。
“嗯,知道了。”陈述看了他手上的东西,神色不变,走过去夺过毯子,仔细叠好放在了架子上,珍而重之。
沈江一脸迷惑,也没在意,他更关心另一件事:“嘿,怎么样啊!”,他朝外面努努嘴。
陈述没有回答,他顺势坐在单人沙发上,手轻轻在上面弹着。
沈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在在的,也不着急。
厨房里水龙头关不严,嘀嗒嘀嗒落着,此刻格外明显。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五指摊平,“……她不开心。”
“啊!”沈江没料到他突然开口,反应过来:“小林妹妹嘛?那我明天……”
“别,”陈述站了起来,“我上去收拾了。”
说罢,也不多停留,径自就出了门。
留沈江一人原地困惑扣头。
“为啥啊,我不看着她挺高兴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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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坐在床上靠着墙壁,突然想起什么,手往柜子里掏了掏,摸出一包烟,包装在灯下还反着光。
看了眼桌上的日历,三月四日,宜会亲友。
点燃了一支烟。
吸了一口,不张嘴,任由烟雾在口腔里盘旋,淡定的像大多数烟民一样。
装不过三秒。
“咳咳咳。”苦意在舌尖、口中蔓延,喉咙有些发干。
呛人,还附带了些头晕。
今晚的确没有月亮。
她伸手关掉了台灯,屋子里便只剩下这一点猩红。
她就这样举着,头顶着墙,看着它慢慢燃烧,一直到烟蒂,她没有抖烟,灰就这样保持在上面。
燃尽,再无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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