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向下一望,先看见一堆人,有吹笙鼓乐的,有撑华盖拿旌旗的,簇拥着簪缨插花,十字披红,身跨白马的三个人。仔细再看那三人皆仪态潇洒,春风得意。
楼上的人也都凑到旁边窗边上查看,一时热闹起来。
“你看,你看那状元,是不是气质神韵有些像一个人?”
另一个人也看了看说道:“对对,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就是秦家的那个什么梅花侍郎,哼,也不知道那些姑娘小姐喜欢他什么!不过只凭色相来引公主小姐喜欢罢了,有什么能耐?”
“哼,说的你很有能耐似的!三皇子亲自点的,你能奈何?”
“对啊!是三皇子点的。怪不得!你们听说过没?有些传闻消息,说三皇子与……”说到此处,他声音突然小了下去,沅婍也听不分明。只听得什么“是吗?!”……“哎呦!”……“可惜!”…………
再仔细听时,只听到一人说道: “嗨!怪不得他们两个都还没结亲,原来竟是这样,原来如此!真真可惜那些小姐公主们了!我得回家劝我妹不要再恋着那个什么侍郎了,这个可随便改不得,就算万一真嫁给他家了,难道要受活寡吗?实在不可!”
沅婍刚开始还有些迷惑,听到此处,突然悟了,心道怪不得昨夜戏耍秦之济没得逞,原来竟是这个原因,明白了其中缘由就好说。若是日后遇见他刁难自己,扔个美男试试,说不定就是另一番效果。
正想着,只听那边又有人说道:“他们这些人,可见乱得很!让那三皇子点选,咱们谁也轮不上,如果是安阳公主点,那我说不定真的还有些希望!”
“哈哈哈,就你,没发现啊,原来你心比天高,脸比城墙厚啊!……”“哈哈,其实就算安阳公主点,说不定也是现在这位……”
又开始哄笑起来,沅婍突然意兴阑珊,就让小二结账。
沅婍结账之时,才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自己行走于人世,自己所用的钱全是姐姐给的,刚才还在埋怨姐夫,现在却发现自己吃的用的住的花的都是姐姐姐夫的,自己除了去偷,或者变化欺骗,竟然也无法赚钱,一时有些沮丧。
沅婍边想边走,该如何赚钱,想着画本中妖类精怪坑蒙偷骗的方法,最后都很容易引来祸患,除了这些之外,一时也没有很好的赚钱方法。回身再看那些春风得意,踌躇满志的三个人,不禁心生羡慕,若是自己也去科考,不求进士,是不是能补个什么举人什么的?若能找份候补官职,多少领几分稀薄俸禄,就不用在此自嗟了!这些人能在美好年华做有意义的事情,自己愿意做并能发挥自己才干,施展自己的抱负,实在是人生最大的幸运。沅婍望着三人,脸上露出羡慕向往的神色。
“你又不是落榜举子,为何神情寂寥,做惆怅惋惜之叹?”一个人声突然在身旁说道。
沅婍回身,吃了一惊,面前的青年男子虽是白衣秀士的打扮,但容貌极为俊美,不在秦谢二人之下,更兼仪态雍容优雅,气质高贵,与她说话时,眼神不觉中偶尔流露出点点威严神色。沅婍皱眉道:“你是何人?我惆怅不惆怅,惋惜不惋惜与你有什么相干!”
那人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到沅婍反应如此不客气,“我见姑娘避开人群,疏离寂寞,颇有遗世独立之态,便忍不住想离近些看一看。”
“是吗?那真不巧,我这人偏有些乖张不合时宜,对着大街上胡乱搭讪的陌生人,凭你是王孙公子,还是美人天仙,向来敬而远之,你若是想与我顽笑打趣,那真真是错了主意。你快走吧,不要给我带来麻烦。”沅婍说罢绕开那人一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