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的爹?
没有查明真相就处斩的县太爷?
还是挥刀砍掉他脑袋的刽子手?
听了阳九的话,查星晨也在思考。
他只知道自己心头有恨,究竟要找谁泄恨,还真不好说。
仔细一想的话,最该死的人,其实就是那小姐的爹。
毕竟派人将他抓去关起来的人,就是那个混蛋。
事后,也是那家伙拿着银子,买通县令,查也不查,直接判他斩立决。
若论恶人,唯有此人。
听到查星晨的答案,阳九笑着点头,想也知道就是那小姐的爹。
算下来的话,现在已经有两个灵魂在等着他。
要找到那小姐的爹,根本不需要阳九扎纸人,查星晨自己都知道路。
走出房间,阳九看到范小刚就站在不远处。
“范小刚,你过来。”阳九朝范小刚招手。
范小刚小跑着过来,驼子跑起来的模样,非常滑稽,难怪会被不少人取笑。
“我认得你,你是在杏园……”范小刚听过查星晨的戏,就是没想到查星晨居然也已惨死。
死后尸体会来到这里,必然心头有所执念,无法放下。
阳九笑道:“范小刚,我们先去帮查星晨一个忙,再去给你报仇。”
这么决定,只因查星晨要去的地方比较近。
范小刚自然没有任何意义。
好多年过去,其实他心里对报仇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阳九的突然出现,再度点燃了他心头的希望之火。
说白了,无论过去多少年,哪怕那对奸夫淫妇都已经化作白骨,他心头的恨意都不会消减。
查星晨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在前带路。
腊月二十八的夜,花灯如簇,美不胜收。
一人二鬼,欣赏到此等美景,都是心头波澜不惊。
“到了。”查星晨突然停下脚步。
周宅。
“我以前来长安做生意时,来过这里,这户人家真是太有钱了。”范小刚的语声里满是羡慕。
查星晨的眸子里,却全是恨意。
那小姐想死便死,为什么非要拉上他?
黄泉路上,他们也没能一起走啊。
在周宅的牌匾上面,悬挂着一面八卦镜,这是用来辟邪的。
但凡邪祟,想要进入宅子,就会被这八卦镜挡住。
更何况在八卦镜的两侧,还张贴着两张灵符。
查星晨在这里驻足,不敢靠近,只是看着,就觉得那八卦镜和灵符的组合威力非常强大。
查星晨转过身,看着阳九。
这大半夜的,阳九身为官府中人,该如何进入这民宅?
毕竟这户人家虽是民,但因他们太过富庶,也跟不少朝廷官员有所往来。
阳九却是快步上前,轻轻敲动门环。
夜晚寂静,门环撞击大门的声音,格外清晰。
“来了来了。”里面很快传来人声。
开门的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
那老头看到门外的阳九,面露讶异,问道:“这位大人夤夜到访,所为何事?”
“周老爷在吗?”阳九笑问。
那老头点点头,侧身让开路,道:“大人请。”
阳九穿的是东厂缝尸人的官服,看官服上所绣的瑞禽,品级还不低,自然不敢怠慢。
阳九微笑道:“我就不进去了,有劳让周老爷出来相见。”
即便他能进入周宅,查星晨也进不去。
那老头稍作犹豫,还是选择去叫人。
就算周老爷跟许多朝中高官交好,那也是民,来者是官,绝对不能失了礼数。
半晌后,一个五十出头的身穿华服的肥胖男人,身后跟着八个健壮的家丁,疾步走出了周宅。
“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还请……”周老爷抱拳行礼。
阳九笑道:“只是一点小事,处理完就走,就不叨扰了。”
“大人怎么称呼?”周老爷认得阳九身上穿的是东厂缝尸人的官服,却不知道,如今身穿这身六品官服还能到处晃悠的人,只有阳九一人。
阳九道:“阳九。”
周老爷脸色遽变。
阳九的大名,长安百姓全都知道。
现在的阳九可谓是全长安最牛的缝尸人,甚至有传言说,就连镇尸司的那些顶尖缝尸人,也比不上阳九。
即便缝尸人是下贱的活计,可若在这一行能做到极致,站到金字塔尖,也能拥有极高的地位。
阳九身上的这身官服,无疑就是最好的证明。
“原来是阳大人,真是失敬失敬,快快里面请。”周老爷满脸堆笑。
别说平头老百姓,就是朝中官员,都在巴结阳九。
阳九道:“周老爷,有个故人想要见你,我只是送他过来,让你们见上一面。”
“故人?在哪?”周老爷觉得自己没瞎,敢肯定站在他面前的只有阳九一人。
阳九抬起手,轻轻一弹。
周老爷觉得额头一凉,诧异地看向阳九,却是看到了站在阳九旁边的查星晨。
“鬼啊……”周老爷吓得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