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多起来,周宛宁手里十个圈儿也全都套完了,得了一只和姜莞一模一样的白兔子,一对儿红珊瑚手钏,一支青玉簪子,外加一把苏绣宫扇。
套的多,而且她眼力好,挑的全是摊位上最好的东西套。
摊主既在姜莞那儿占了便宜,又在周宛宁这里吃了大亏,一时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好在众人临走的时候,姜元瞻多给了摊主二两银子,不算多,就是给他个心理安慰。
街上人多,几个人商量着找个茶楼喝喝茶说会儿话。
从套圈摊子出来
姜莞准头本来就不好,那只粉瓷小老虎放的靠后又夹在一圈儿摆件当中,对于姜莞而言,要套中就更困难。
她甚至于无意中把小老虎前面的那只白瓷兔子都给套着了,手里眼看着剩下最后一个圈儿,她渐次有些泄气。
偏偏玩儿之前豪言壮语,勒令赵行和姜元瞻不许帮忙,这会儿倒把自己给架住了。
裴清沅按了下她手腕:“出来玩儿是图高兴的,你可别套个圈儿再给自己套生气了,不然让阿宁帮你套?”
她看周宛宁在旁边也买了十个圈,扔出去五个已经中了两个,且不是侥幸套中,而是手上很有准头的中法。
显然比姜莞的水平高太多。
姜莞撇撇嘴,看看自己手上那个圈儿,一时没了动作。
摊主心眼子最是活泛的,见如此,又从手边拿了五个圈儿,送到姜莞面前去:“小娘子再拿五个吧,这个不要钱,刚才娘子就套中了一个白瓷小兔子,想是也没有玩儿尽兴,这是送娘子的。”
众人都看出摊主的用意来,无非看姜莞准头不行,就是再给她十个她都未必套得着,送五个圈儿也不赔什么钱,这五个再套完,姜莞仍旧不尽兴,还不是要花银子再买。
不过谁也没说。
人家是做生意的,这很正常。
姜莞却倔着不肯接:“不用,我就拿这个套,真套不着我再买!”
裴清沅闻言只得松开她的手,随便她去,反正也不要多少银子,只要她别把自己给怄出气来就都没所谓。
她收回手甚至还往旁边退了半步,以免影响姜莞的发挥。
姜莞深吸两口气,那木制的套圈儿倒被她死死地捏着,指尖都要泛白了。
赵行和姜元瞻对视一眼,皆是摇头。
就这个架势,她能套中才怪了。
玩儿了这么多年这个,就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教过多少会,这是有巧劲儿,也有技巧的,她反正也不听。
别的上头都聪慧的不得了,偏偏这小玩意上根本不开窍。
姜莞正要脱手出去,忽而听得左侧一道熟悉声音传来:“不如让我替阿姊套吧!”
那一声来的突兀,姜莞没防备,被唬了一跳,木圈脱手而出,飘飘然落地之后,甚至在地上滚了两滚,结果自然是——没能套中。
赵然已经先侧目去看,吃了一惊,旋即不悦:“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莞黑着脸,转身看去,六七步开外,烛光摇曳出明灭交错处,站着两个小郎君。
左侧玉色长衫身量稍高的叫赵泽,昌平郡王府的二郎,十六岁的年纪,只比姜元瞻大了数月而已。
右手边上年纪不过十二三的少年是赵策,方才那一嗓子,就是他喊出来的。
姜莞虎着脸,眼中写满了不快,却到底没先跟他算账。
谁知道赵策反而没事人一样,连赵然的话也不回答,快步而来,笑吟吟问摊主:“方才我阿姐最后那个圈儿是受了惊吓脱手出去的,应当不作数吧?”
摊主连声说着不作数,就拿了个新的递过来。
赵策随手接下,笑意更浓,看了眼摊子上的小老虎,转而叫阿姐:“你瞧好了!”
他手腕上使了寸劲儿,木圈平着飞出去,稳稳当当落在地上,那粉瓷小老虎被套了个正着,就卧在木圈正中的位置上。
摊主也笑,虽说这买卖大约到此为止了,但贵人们高兴最要紧。
他取了小老虎给姜莞递过去:“这是娘子的小老虎。”
姜莞心里不痛快,可赵泽年纪比她小,且这东西总归是拿到手了,她还不至于跟摊主赌这口气。
于是接下,又谢过摊主,赵行见状讨了腰包付了钱。
众人也没走,还围在人家摊子前头。
姜莞面上难掩失落,把手里的小老虎往裴清沅面前递:“表姐拿好,这是赵策套中的,回头我再挑了好的送给你。”
赵然眼皮一跳,先从她手上抢走那只瓷老虎:“这算谁送的?”
赵行挑眉看他,姜元瞻也拢了把眉心,意外瞥他一眼。
姜莞只是瞪他,然后改口:“我送的,不过是赵策帮忙替我套了来,但仍算是我送表姐的。”
裴清沅看她不高兴,揉揉她:“珠珠的心意最可贵,你为了送我礼物已经很努力,也尽全力了,这就足够了呀。”
姜莞嗯了声,一咬牙,转过身来就问赵策:“你不是跟表兄他们去了扬州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才又转回到赵然那个问题上去。
赵泽踱步上来,面色温和,解释道:“半个时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