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心怀大志,天下闻名的凤雏庞统,士元先生!”
心神稍微平缓,王政脸上立时堆出花一般的灿烂笑容,上前拱手作揖道:“青州王政,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
听到这话,庞统脸色先是露出错愕之色,旋即回礼道:“在下不过一襄阳拙夫,哪里说的上什么心怀大志,更算不上什么天下闻名,王州牧此言太也过誉了。”
一旁的陆绩此时脸色也显得有些古怪,他与庞统其实也只算认识,并非什么至交好友,方才若是他来介绍,其实也最多会说一句此乃襄阳名士,但也只是客气的抬举之语。
在陆绩看来,庞统的确身负奇才,但目前却是处在一个实过于名的处境,莫说天下闻名,便只放在荆襄,其实也很是一般。
他出身襄阳庞氏,而如今庞氏最有声名的人却是庞统的从父庞德公,此人虽未入仕,地位却跟当初彭城的张昭颇为相似,资历高,声名大,与众多荆州名士关系甚佳,倒是当得起一个荆襄闻名。
且王政说的什么凤雏他更是闻所未闻,不由在旁讶然道:“王州牧从何处听过士元兄的事迹,还有这凤雏之名,又是何意?”
王政笑容登时一滞。
这都建安元年了,那什么“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的”名言还未出世么?
他正心念急转,不知如何回答时,却听一旁的庞统道:“公纪兄有所不知,这凤雏乃是从父庞德公为在下取的一个诨号。”
说着,却又目光灼灼地望向王政,问道:“但此事除了家中一些亲友之外,并无外传,王州牧又是如何得知的?”
来了来了...
王政暗自叫苦,这叫他如何回答庞统呢,难道要说自己是从《三国演义》里知道的吗?只得随口胡诌道:“汉室倾颓,奸臣窃命,政不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迄无所就,故慕贤才久矣,曾令徐州行商无论北至幽燕,抑或南及荆益,每到一地务必广集名士之名,收录做册,传于桉前,时常览阅再三,稍藉求贤之渴。”
听到这话,不仅陆绩和庞统浑身一震,目露奇光,便连一旁的陆议亦是抬头看着王政,一脸钦佩之色。
这位王州牧,看来是真的求贤若渴,礼贤下士啊!
若是之前他说出这番言论,众人或许还半信半疑,可一个籍籍无名的襄阳人他都耳熟能详,甚至比陆绩这个朋友都更清楚对方的私密之事,那必然是所言非虚了!
尤其庞统更是立刻想到了更深一层。
什么徐州行商,恐怕是王政安插的暗探哨谍吧?
这些人去幽燕荆益所了解的,所搜集的...难道只是当地的大儒名士么?
是不是还有民土人情,山川地形,乃至各个郡县的文武百官?
好一个王御寇,果然思虑深远,所谋者大啊!
......
目送庞统离去的背影,王政暂时把心思放了回来。
在他看来,这位凤雏先不谈智谋如何,起码已显露出两个优点。
一是有眼力劲,能看出或者说是猜出来王政今日来陆府并非是寻常的登门拜访,应是有要事与陆绩商谈,二是识趣,既看出这一点,即便他也颇有兴趣和王政好好畅谈一番,却还是主动提出了告辞。
当然,临行前庞统已主动告知了王政,他会在寿春再呆上一段时间,且过几日会去使馆主动拜访,王政自是欣然应允。
送走了庞统之后,陆绩又呵斥陆议道:“从父与徐州牧正谈要事,你不要在此捣乱,快些回房休息去吧?”
听到这话,陆议明显有些不情愿,不过最后还是不敢违逆陆绩,于是长长一揖,唱诺出去,临走不忘对王政与王熊分别道别:“两位贵客请坐,不劳相送。”显得甚有礼貌。
这一番打岔下来,陆绩话意点到,见王政无意深谈,也不再多说,就势转变话题。
王政则让王熊顺势取出礼物交给陆绩,皖城作为庐江的郡治,自然是显贵世家无数,而孙策破城之后,一番大开杀戮,自然抄掠不少,最后却便宜了王政。
而由乔绾这等世家出身拣选出来的更是精妙珍物,其中有一副正是汉赋大家张衡的《二京赋》,这篇乃是张衡的代表作品,而以张衡的作品送给陆绩,本就是王政的有意为之。
陆绩亦是一个博学多才之人,无论经史诗文,乃至天文历法,星历算数,无一不晓,无一不精,和张衡本就有相似之处。
这等珍品,即便是陆绩亦是双眼一亮,对王政感谢不已。
相比《二京赋》中的康慨,王政能毫无留恋地将之赠送与人,其中的大气潇洒,倒更令陆绩暗自心折。
他亲手将之悬挂墙上,顾盼再三,意犹未尽,又令人再次上茶,随即邀请王政二人一同品茗赏赋。
这等场合王熊是真的插不上嘴了,王政倒还好些,他之前在徐州之时本就请了几位大儒恶补了不少经史,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