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墨阳看向丹阳郡主的目光,也越发坚定起来。
“郡主,我有个不情之请。若您能允准,墨阳势必刀山火海都敢闯。区区一己之见,更不在话下。”
丹阳正等着这话,闻言笑着点头道:
“好,你说来听听。”
边开口如是说,她心底边暗自苦笑了一声。
若是以前,想必自己定会二话不说就应承下来,并在之后将所有麻烦丢给母亲或舅舅善后。
但如今,早已学会万事靠自己且谨小慎微的丹阳,绝不会再做无准备之事,当然也再难“豪迈”起来了。
墨阳能得这一说出心愿的机会,就已感恩戴德,哪里回去计较丹阳郡主的小心谨慎。
为显出郑重,他想起身立在丹阳郡主面前,却不想又被对方先一步按住肩头,同时耳中传来含笑的低语声。
“从你的眼神就能看出,你的心思如何,所以这样坐着说就好。”
丹阳话到此处后,索性又更进一步,以防之后对面的人再有她防范不及的异动。
“咱们的一举一动,如今可都是昭然若揭。若你想让自己和在乎的人更安全,就该表现的更平静或更厌恶。”
墨阳初听这话忍不住一愣,但念头一转,就深深的一点头。
只是,下一刻他却即不是平静的端正身姿,也不是厌恶的与丹阳郡主拉开距离。反倒是忽然靠的更近,仿佛屈从了丹阳郡主般,还微弓起身来。
虽脸上仍是如之前一般的表情,但身形却在这一动一静后明显透出谄媚与讨好的味道。
“你……”
丹阳郡主吃惊之下,忍不住连眨了好几下眼,但还不等她找到想说的话,对面的墨阳却先一步开口,笑道:
“郡主您看,这样行吗?”
丹阳诧异的又上下细打量了一眼,才忍不住笑着点头道:
“果然,不愧是小小年纪就名动京师的大家了。”
墨阳垂眸,淡然的应了一声不敢后,又徐徐开口,低声切入正题道:
“我自小流落街头,与野狗抢食,又差点儿在寒冬中被冻死。但好在天不亡我,让班主在那个冬天救下了,偶然倒在门外的小乞儿……”
简单的三两句话,他就将幼年风餐露宿的悲惨生活,用极平淡的语气铺陈在丹阳郡主眼前。
且不只是语气,丹阳甚至从那双琉璃般剔透的美眸中,都没察觉一丝情绪的波澜。
她一时还真分不出,这少年是真不在乎了,还只是对往日的不幸麻木了。
但不等她再多看两眼分辨一下,墨阳就已又开口继续道:
“所以,为了报救命之恩,还请郡主能将班主也要来公主府,并在适当的时候,饶他一命。”
丹阳闻言,略诧异的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美少年道:
“哦,只为你那班主师父求情?那你自己呢?”
墨阳抬起平淡叙述中,一直半垂的眼帘,语气毫无起伏的回答道:
“作为亲眼见过您,并知道您去梨香园目的唯一一人,想必我留在您身边,对所有人都更好些,对吗?”
丹阳闻言一笑,不置可否的歪了歪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说起见过我的人。那些曾经找你麻烦的人,如今都在哪里呢?”
当然,她并不觉得凭那些人的姿色与地位,能被选入送到公主府的这一队人中。
有精力找旁人麻烦,并以此为乐的家伙,哪里还有心思和精力去干正事儿呢?
果然就听墨阳回应道:
“他们还在牢里,且审讯过堂时,也并没想起郡主您来。”
也是那日丹阳郡主的装扮并不显眼,外加在为墨阳解围之时,又拉上了韩青岚助阵。外人一眼看去,也不是独自一人前去,自然引不起多少重视。
丹阳闻言,点头笑道:
“嗯,很好。既然如此,那咱们的约定就此生效,等过几日我就会让你与师父重新在这水云榭团聚。”
“过几日?”
墨阳是惊讶于丹阳郡主的豪言壮语,他们可是被关押在刑部的监牢里,哪里是说放就放的?
丹阳却误以为,对方是觉得慢了。
她略沉吟了一下后,用手指点着下巴,耸肩道:
“更快也不是不可以,但就看你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也许你好好努力,我的积极性就跟高了呢。”
她半是玩笑,半认真的话,将话题又引回了正题。
而这回,墨阳的确是更用心的,甚至可以说是绞尽脑汁的在搜索记忆中的犄角旮旯,用以找出当时朦胧间得出那种感觉的依据来。
好在他记性不错,不过几息之后,竟真被他揪住了一些蛛丝马迹。
“我想起来了!”
墨阳因激动兴奋的两颊都染上了绯红色,丹阳并没开口,只鼓励的看着眼前人,等着对方吐露,关键的后半句话。
“那些人,举止与我儿时曾在城郊见过的混混很相像。且还在聊天儿时,偶然说起过只有在哪儿生活过的乞丐,才知道的小事。”
大概也是怕被人揭破身份,那些家丁打扮的恶徒,平时甚少说话,而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