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存放最关键证据的木盒散开后,内里却空空如也。
且还不仅如此,这暗格内,除了一堆银票,几根金条和碎银子外,就是些成色不怎样的零散珠宝。
就这么些寻常东西,哪里能证明萧仁那哭包,就是幕后主使?!
这一刻,萧琰都顾不上周围有旁人在,一把推开亲信,转身就一头扎入暗格里。将所有东西一件件翻过后,却仍不见关键罪证。
他不甘心的又找了一遍,并将内里的所有没用东西都一一扔了出来,却仍一无所获。
“怎么会?!不对,这不对……不会骗我。”
事与愿违的焦躁,与即将立功却又失之交臂的恐惧,让萧琰越发狂躁。
丹阳等的就是这一刻!
但哪怕她再凝神去细听,因距离实在有点儿远,外加语不成声的碎碎念又太快。关键的内容,还不等被她听到,就已匆匆从她耳边溜走。
丹阳暗自磨牙,却因身边站着宣德帝,不得不收敛她想捶胸顿足的冲动。
不行,这守株待兔法子实在被动,最多只能确定萧琰受人指示,却根本难以窥探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就在这时,萧琰突然一转头,恶犬一样盯住早缩到角落里,尽量降低存在感的萧仁。
“说!东西哪儿去了?”
萧仁被斥问的一缩脖子,头摇得像拨浪鼓,双眼却一瞬都不敢离开,显然在暴怒边缘的萧琰。
“我,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这屋里有暗格,我也是刚,刚知道。”
边怯懦的小声抗辩了两句,他边将自己缩成个球似的,越发向身后的墙角靠去。那模样像是想将整个身子,都挤到墙里才罢休。
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萧琰脸色渐渐泛红,额角青筋直蹦。
但转瞬,他脸上凶恶的表情,突然就变成了笑脸。
“呵,嘴硬是吧?”
轻柔的语气,配上阴郁的笑脸,直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浑身寒毛直竖。连一旁的萧琰的心腹侍卫都下意识的后退,远离安阳王世子与三皇子所在的暴风眼。
而下一刻,铮一声,利刃出鞘声,让众人都不由得一凛。
这,三皇子这是真想敢做什么不成?!
就在众人愕然时,萧琰已提着寒光闪闪的宝剑,直逼向角落里,已抖成秋风中落叶般的萧仁。
“别担心,本皇子虽然没亲自动过手,但也去见识过大理寺的刑讯。听说,削人彘只要不动四肢,就是最不容易弄死犯人,又能最快逼问出证词的方式。你想先从耳朵来,还是鼻子?”
萧琰越发温柔的语气,让墙角里的人抖的更厉害了,且已经被吓得泪如雨下。
“我没,真的,没藏东西!”
说着,萧仁索性当起了缩头乌龟,一把抱住脑袋,瓮声瓮气的喊道:
“你别过来!六叔说,我没定罪前还是世子!你不能,啊!”
众人眼看着三皇子一把抓住安阳王世子的发髻,将软成面条的人,从墙角硬拽给拽了出来,都惊得目瞪口呆。
御林军的小头目此时才如梦初醒的一抖,一手已迅速按上腰间的佩剑。
不成啊!
这么重要的犯人若出了事儿,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但,和眼下正发疯的三皇子正面对上,他也实在不想……
纠结之下,他一眼扫到低眉垂目的七皇子。
对了!
下一瞬,小头目已火速来到萧霓的身边,暗中撞了撞对方胳膊后,低声急促道:
“七殿下,您和三殿下兄弟情深,这我们都看在眼里。这犯人若有个好歹,三殿下也要受责罚的。”
萧霓心底冷笑,很想回敬对方一句,‘那又与我有何干系?’
不过,眼下正事儿要紧。
他皱眉扫了一眼被掏的一干二净的暗格,以及那一地狼藉后,二话没说,快步走去萧琰的身边。
“三哥,审讯的事儿自然有三司,或宗正寺,咱们不宜插手太过。”
御林军头目在萧霓上前时,也同时捏着一把冷汗,并握紧了剑柄准备随时出手。
且不说能不能劝得动,三皇子正提着剑,用剑尖隔空在萧仁脸上花着圈儿呢!
这一个不好,碰到了三皇子的胳膊肘,犯人很可能立时毙命啊。
但好在,这小子够机灵,绕去了另一侧靠近,并是边走边说,不至于吓着三皇子,让那提剑的手不稳。
可萧琰哪里是会听劝的人?
且其本性上就属于,越劝越尥蹶子的倔驴。
更不用说,他眼下正处于耐心即将消耗殆尽的档口。
所以,还不等萧霓说完,萧琰忽一转头,狠瞪向来人,啐道:
“滚一边儿去!再敢多聒噪一句,我就当你是罪犯的同伙,从你开始拷问!”
御林军小头目闻言,想哭的心都有了。却也更握紧了手中剑柄,心知他这是不得不出口了。
可还不等他行动,原以为必会被骂回来的七皇子,却突然出了手。
只见,他那小身板儿向前一扑,牢牢抱住了三皇子揪着萧仁衣襟的手,同时还在苦口婆心的劝。
“三哥!你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