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空当,两匹骏马已经行至城门!
太守派来的两个小厮翻身下马,神情是十足的轻蔑,不紧不慢与同伴低语,显然料定了薛玉嫣逃不出他们手掌心。
守卫纷纷露出戒备与激动交织的表情,谁也不愿意放过这即将到手的功绩。
就在此时,始终靠在城墙边神情淡淡旁观的城门校尉终于动了。
他抱着刀走过来,大步流星,一言不发,颇有直奔马车将人当场擒拿的阵势。
长长伤疤贯穿左脸,更添几分凶神恶煞。
城门校尉走到马车侧前方,挡住了队正身影。他神情极其平淡,开口却无比斩钉截铁。
“放行!”
他声音低沉冷肃,队正一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道:“什么?”
“我说,放行!”男人提高声音,脸色骤冷,“挡路的退后,让马车出城!所有责任,由我一人承担!”
显然没想到城门校尉会冒险做这种选择,太守小厮脸上的笑容一僵,偏头恶狠狠看过来,重新跃上马背,拉起缰绳。
“校尉,万万不可!”队正惨白了脸,看着守卫们迫于压力自觉退后,生生让开一条路,急得语无伦次,“不能,不能放……这是太守大人亲自下令……”
车夫猛地一扬鞭子,马车绝尘而去!
最后一刻,队正像抓什么救命稻草般猛地扑上去,硬是将坐在最外侧的徐影念拽了下来!
徐影念尖叫出声,跌落在地,浑身疼得血液倒流,耳边轰鸣不止。
男人眼底瞬间溢出无边戾气,刀柄朝队正颈后狠狠一劈,瞬间将人击晕过去:“松手!”
徐影念趁机摆脱了队正桎梏,拼命朝马车爬去。
她背后的刀伤再次鲜血淋漓,此时一个摔倒,越发疼痛不已,连呼吸都格外艰难。她努力向前爬行,却远远追不上薛玉嫣的马车,只能看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
徐影念咬着牙爬了几次,却根本站不起来。
一只有力的手从旁边伸出来扶起她,带着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温度。
“快去吧,小姐。”校尉轻声道。
徐影念眼底含了泪,与他对视一眼,重重点了下头,随即跌跌撞撞朝马车奔去。
薛玉嫣早已令车夫放慢速度,然而徐影念快要追上时,太守府的小厮已经快马加鞭追了上来。
徐影念痛得支撑不住,模模糊糊向前跑,眼看就要抓住马车后方横杆,突然脚下一崴,再次摔倒在地!
薛玉嫣径直从马车中探出身子,一把拽住她双臂,飞快道:“抓紧!”
徐影念听话地抓紧薛玉嫣衣袖,随即整个人被用力一提,连拽带抱拉进了马车。
“快走!”
马车立即飞奔起来,试图甩开那两匹快马,快到一座石桥时,猛地拐弯加速,朝旁边小路疾驰而去。
两匹马猝不及防直接上了石桥。桥上本就湿滑,想掉头更是难上加难,待从桥面下来,早已寻不到任何踪影。
车厢内,徐影念惊魂未定捂着胸口,任由薛玉嫣小心翼翼给她上药,还不忘随时发出痛呼声。
“薛玉嫣,你慢点!”
“既然逃出永州,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你如今有什么打算?”薛玉嫣一边上药一边开口,连声音也慢了不少。
“我先找个地儿缓缓。”徐影念垂下眸,嘲讽一笑,“没想到最疼我的爹爹……为了那女人,任由她把我两个哥哥毒傻!如今还把我娘我外祖家的势力也送出去了,听凭她差遣!嘶……薛玉嫣你轻点!”
薛玉嫣无奈:“轻的不能再轻了,你忍一下吧。”
徐影念抽了口气,这才继续方才的话题:“没想到最后救我命的,不是我爹,也不是祁哥哥,居然是……你和他。”
薛玉嫣听声音就足以回忆起那个男人,那个闯进庭院,提着剑满脸幽怨质问徐影念的男人。
也许这才是徐影念得到的真心吧。
她缓了缓神。
“其实,你的祁哥哥就在京城,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京城见他一面。
徐影念人不坏,这些日子又是帮她又是帮秦北衡,整个人累瘦了一圈,薛玉嫣看着都有些不忍心。
“薛玉嫣,你是傻子吗!”徐影念既没答应也没拒绝,而是想都没想瞪了圆双眼,恨铁不成钢,“京城那个指不定是什么冒牌货,留在永州的才是祁哥哥!你清醒一点啊,这世上只有祁哥哥才会用那种眼神看你!”
“什么眼神?”薛玉嫣问。
徐影念支吾半晌:“我也说不好……反正就像鹰看见了鹿,走投无路的人看见了救命稻草的眼神!”
薛玉嫣仔细回忆片刻,发觉她印象里的秦北衡和秦北溪都没有过这种表情,一时沉默。
“太子殿下跟他是亲兄弟,长得像也很正常啊。”她目光移向车外,“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