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乔换好睡衣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傅时砚已然躺在床上了。
她看着墙边小夜灯微弱的光线,忽的想起他是连续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飞回来的。
现在应该是睡了吧?
脚步不由得放得轻缓一些,绕到床的另一边缓缓躺下。
要不是这个男人非得赖着要睡一起,她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了。
沈晚乔倒在床上侧着身子,心底感叹一声,男人幼稚起来也实在难办。
她轻轻闭上眼,刚准备放空思绪时,身后的人忽然翻了个身,一只胳膊就抱住了她。
沈晚乔一惊,“傅先生,你还没睡?”
“嗯。”
“是我吵醒你了吗……”
“不是。”
“那就好……”她稍稍松了口气。
“老赵说你今天回来有些心不在焉的,遇到什么事了?”
“啊?”沈晚乔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问,缓了缓心神,才否认道:“没有啊。”
“真的?”
“真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她语气笃定,心里却有点虚,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当时自己心不在焉,是因为在想顾青衡的事情。
见她再次保证,傅时砚才不再追问。
他将她往自己怀中拢了拢,低低说了声,“睡吧。”
沈晚乔低应了一声。
两人皆不再说话,屋内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沈晚乔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陷入梦乡之中。
……
“乔乔,你喜欢这本书吗?”
“乔乔,你下午来看我打篮球?如果你来的话,我肯定能拿第一。”
“周末我们一起去烧烤?你坐在旁边拍照就行,我烤好了给你吃。”
校园里的梧桐树在盛夏时节总是开的郁郁葱葱,绿茵茵格外阴凉。
篮球场上,少年矫健的身姿成为定格的画面。
他的笑容那样温柔,闭上眼的一瞬间,还直直看着自己。
她站在大马路上,看着那一地鲜血,灵魂仿佛从身体抽离。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
心里只想着一个名字,阿衡,阿衡……
“阿衡,不要……不要……”
“我不要你离开……别离开我……”
看着暖黄灯光下泪流满面陷入梦魇的女人,傅时砚脸色铁青。
时针指向凌晨三点。
她竟然这样大胆,躺在他的身边,却喊着其他男人的名字?
傅时砚咬牙,声音低沉喊道:“沈晚乔,醒醒!”
因着愤怒,他推搡的动作也没控制力量,差点没把她给推到床下。
沈晚乔本来就沉浸在那悲伤痛苦的梦中,猛地被这么一推,立刻惊醒过来。
她多么希望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顾青衡并没有死。
但她睁开眼睛,对上傅时砚阴森的脸庞时,才知道这一切是真的。
顾青衡早就死了……
傅时砚见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睛里满是迷茫与失神,似乎还沉浸在梦中未曾醒来。
难道她还在回味那个梦,还在想那个叫做阿衡的男人?
傅时砚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眼神阴郁的捏住她的下巴,想要让她看向自己。
“沈晚乔,你好大的胆!”
“……”
“阿衡?呵,叫得还真是亲密。”
她肚子里都有他傅时砚的种了,她平日里还一口一个傅先生的叫他。
现在倒好,叫其他男人叫得这样腻歪!
下巴的疼痛也让沈晚乔回过神来,她眉头紧皱着,“你松开我……”
“松开你?沈晚乔,是不是我对你太好,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没有!”
她看着面前气场冷戾的男人。
她怎么会忘记她的身份呢,她一直都很清楚,她并不是什么货真价实的傅少夫人,她不过是他一直契约的代孕妈妈而已。
“那你告诉我,阿衡是谁?”
要是让他知道那个野男人是谁,他肯定让人将他给废了!
连他傅时砚的女人都敢招惹,真是嫌命太长了。
见到他眼中喷薄的怒火和杀气时,沈晚乔心头一颤。
她抿着嘴唇,以沉默去对抗他的暴怒。
“好,不说是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包庇那个男人?”
“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你他妈都给老子戴了顶绿帽子,你说跟我没关系?”
傅时砚咬牙切齿的吼道,他的女人心里记挂着另一个男人,这传出去岂不是莫大的笑话?
沈晚乔摇头,“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