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回头看了眼脚下空落落的悬崖,失策!
他光往着无人处跑,不熟悉地形,竟将自己逼入了死路!
“怎么办?怎么办?”越到此时,锅巴越是屹立不倒,背着阿兰的双臂愈发收紧。
“罢了,赌一把吧。”
像是忽然下定了某个决心,锅巴一下子往后仰去。
“啊!”阿兰惊叫一声,却被锅巴护进怀里。
“格老子的!”铁甲兵怒目圆睁,气的一刀砍在雪地上。“那小子带着小妮子跳崖了。啊呸!”
“真他妈的晦气,白忙活一场了。还以为能开开荤呢。”另一个铁甲兵舔了舔唇,拔起插在地上的箭头,“在这两个贱民身上浪费了老子那么多支箭。”
“那两个贱民掉下去必死无疑了。算了,正事要紧,咱还是加紧巡逻,找找狐狸踪迹吧。找到了国师有赏,这泼天的富贵啊,几辈子用不完的荣华富贵……”
“老赵说的对,还是找狐狸要紧。”
……
一众人三言两语说着离开了远处,殊不知一双黄金色的竖瞳隐匿在黑暗里注目着这一切的发生,黑夜里的罪行被它看的一清二楚。
月色渐渐透过云层洒向大地,方才的几人若是抬头,便可以看到一只如参天大树般高大的白色狐狸潜伏在雪地上,就在他们身侧,只是如雪般的毛色和雪地融为一体,而黄金竖瞳隐匿在黑暗里,故而不被察觉。
狐狸细长眼尾的一簇红毛鲜红似血,更添几分妖媚,眸光却是透着如人类般的冷漠,仿佛是开了灵智的动物,在思考一样。
它的巨型身躯随意趴伏在地面上,天然的慵懒从容。脖子上挂着一只金色铃铛,却没有发出声音。
身后尾巴却如同出现虚影般,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足足有八条尾巴!摇曳在月色里。
狐狸睿智清明的目光一直随着这行人,看了很久很久,这才默默移开视线,垂头舔了舔爪子。
忽然,它化作一道虚影,如一阵幽蓝色的风,穿透密林,也穿透那些铁甲兵的胸膛。
在一瞬之间,那些心脏在它的爪下碎裂成血雾。仿佛意犹未尽,狐狸将白玉般爪子上的最后一滴血舔舐干净,眸中氤氲着妖冶的红。
锅巴从厚实的雪堆里爬出来,拍干净了满身的雪,所幸天气严寒,雪并没有融化,像粉末一样轻盈,所以不是特别的冷。
他赌赢了,他猜测下面有很多雪,而雪被很厚实,像棉花一样能承载他们二人的重量。
只是阿兰腿上残留的箭矢移了位,疼得她眼泪直掉。
“还好天气冷,把你的血冻住了。不然……”锅巴有些庆幸,若非天气严寒,让阿兰的感官变得迟缓,只怕撑不到现在。
“你再忍耐一下,我把多余的部分折断。”锅巴抓住了箭矢突出的部分,对阿兰道。
阿兰知道不得不这样,咬牙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好……你轻点儿。”
她刚才掉下来时脑袋被锅巴护在怀里,倒是并无大碍。
“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阿兰还是疼得大喊大叫。
“好了,现在还不能完全拔出来,否则你的血会流干死掉。”锅巴呼出口气,“我们要等天亮,找到回村子的路,这里我们都没来过,不知道有没有野兽出没,先找个地方躲躲吧。”
“好。”阿兰没有异议。
“你还能走路吗?我背着你。”锅巴摇摇头,贴心的蹲在身子,把阿兰背起来。
“对不起……我连累了你。”阿兰终是低了头,闷声道歉。
锅巴不以为意,故作乐观道:“哪儿的话,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是我自愿跟出来的。你看,我们这不是没事嘛?”
见阿兰还是情绪低沉,锅巴走的更快了点,“冷了吗?阿兰你别睡啊,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我们明天就能回去了,这里离家不远,不要怕。”
“我的腿……会不会瘸了?”阿兰抽了抽鼻子,语焉不详,这才是她一直深深担忧的事情。
“不会的,怎么会?”锅巴不停的说话,企图引起阿兰的注意力,“我小时候也被木头刺穿过腿,就这么一根小木棍,取出来不就好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吧?”
锅巴说了很多很多话,阿兰只应了三言两语,直到口干舌燥。
“那里好像有个洞穴,进去挡挡风雪。”
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天空不知何时又开始飘雪,锅巴身上落了一层白霜,只有喘出的气的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