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洒脱的背影小声哼了哼。
笨蛋,是欠两个。
出了正月,朝中的事务便繁忙起来。
云晏时和徐意时常避开耳目到左丞相和赵家走动,希望拉拢他们,不日由他们出面,帮扶温容亲政。
这个世界里女帝的生辰是四月二十九,大韶上下便要开始为天子生辰做准备。
温容觉得这是向太后索要玉玺的好机会,一定要好好谋划一番。
三月初的时候,镇南军终于抵达了京都。
原本军队可以更早半个月回京的,但将士们质疑要扶着顾潮生的棺椁一同入京,便耽误了些时间。
天气逐渐转暖,温容率领大臣去迎接镇南军的时候,都换上了春装。
远远看着那副棺材,温容的眼眶就止不住的酸涩。
顾潮生,又见面了。
温容早在正月里便已经着人为顾潮生打了一副金丝楠木的棺材,要以王爵之礼,将他风光大葬。
有几个食古不化的老臣提出过异议,被温容骂了回去。
又有云晏时在朝堂上帮腔,说顾潮生以己之命,护卫大韶,更是为百年基业立下赫赫功劳,王爵之礼,他当之无愧。
如此这般,才给顾潮生封了广平王,一应丧仪交由大内督办。
自顾潮生出征后,惠王便一直称病告假,如今朝会也是十回只来三两回,俨然一副退出权争的模样。
可温容却清楚,不过是想要麻痹他们的手段罢了。
但惠王如今已不足为惧。
顾潮生死后,镇南军则有小杨将军接管,此次回京他还需要将镇南军分拨出来,一部分归还于皇帝,一部分带回禾州,重新组建禾州驻军。
兵权回收,惠王就等于失去了最有用的依仗。
温容也不急于应对他。
反倒是促使顾潮生命丧禾州的幕后真凶,应该是他府上的方先生和方先生背后的李姝柔。
她没法儿替顾潮生向南朝讨命,难道还不能报他在大韶内的仇了吗。
她先是以撰写兵书为由,从惠王那儿讨来了方思明,将他指派到了京郊的行宫里,让他专心在那儿写兵书。
随后又借自己生辰在即,思念亲属,把放出去的李姝柔又给拘回了宫里,只是这一次,有静太妃全心全意地替她看管,而宫中也早就在碧桃的安排下,替换了大量李姝柔安插的宫人。
把她关在宫里,又断了与方思明的联系,她就如同失了左膀右臂,瞎眼耳聋一般。
原以为到此便算是她目前能做到最严重的惩处了。
可云晏时却向她带来了一条好消息。
小杨将军不日将回驻地,可他如今二十有三却还是个孤家寡人。
此次立下战功,京都里的媒人都快将杨家的门槛儿踏破了。
杨将军想着小杨将军的婚事不可儿戏,还是上书请陛下赐婚。
折子已经过了太后那头,现下只等温容点头了。
“你是想让我把姝柔指婚给小杨将军?”
云晏时点头,“小杨将军已经是三军统帅,论官职,以他的年纪再没有更高的位置给他,至于赏赐,再多也不及他此番立下的军功,与公主成亲,明着是抬了他们二人的身份,但实际上也算是将公主外放了。”
杨家一门忠烈,温容自然不担心他们有二心。
更何况,杨将军极其家眷都在京都,他家中还有两个没及笄的女儿,小杨将军远在边陲也只会尽心守好界线。
把李姝柔交给小杨将军照看,定然是翻不出什么花样来的。
思及此,温容立马应了下来。
看了眼云淡风轻的云晏时,温容忍不住道:“既然满京都的媒婆都上杨家去了,杨将军又何愁找不到好媳妇儿,要来上书求赐婚呢?”
“是你让他这么做的?”
云晏时笑了笑,“为陛下分忧,臣子责无旁贷,又何须我让他怎么做呢?只需提点一下便足矣。”
温容暗自腹诽,他好像跟刚开始那副纯良无害的忠直形象背道而驰,越驰越远了……
啧,也不知道他是难过美人关,还是难过权势博弈的荼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