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令的事,那是姝玉自己不争气,可婚事……”
温容顿了顿,垂着眼佯做思索的模样,余光却悄悄注意着静太妃。
公主的婚事和普通人家嫁女儿到底是不同的。
她们生来就金尊玉贵,谁若娶了她们,那自然是荣光与前尘一并抬升。
又怎么会有无人问津一说呢。
想来静太妃指的是博尔济吉曾求娶姝柔一事。
温容板着脸,“和亲一事朕已经提姝柔拒了,我大韶的公主,天生尊贵,要嫁也是为她们选国之栋梁,朝中重臣,何须将她们视作交易、礼物,送到外邦去。”
静太妃眉间蹙了蹙,本来都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陛下……如此反对和亲……”
温容颔首,随后又笑道:“太妃不必忧心,朕明白你的顾虑,朕给两位妹妹择婿,自然是一视同仁,不会厚此薄彼的。”
李姝柔和李姝玉虽然都是公主。
可是娶了李姝玉,那就是娶了她整个母族。
她舅舅是门下侍郎,母亲是崇微明宫唯一的太妃,爷爷曾经为大韶立下过汗马功劳,如今也封了郡公在家中休养,还有几个表兄,也都在京任职。
她的夫婿自然是会仕途亨通的。
所以她的婚事,温容必须再三斟酌,不可让外戚太过强盛,也不能给她配个荒唐的二世祖。
至于李姝柔……温容可还没忘记她的手腕和能力,她的婚事,能拖就拖吧。
“不,陛下,请您择日为姝玉选夫吧,”静太妃有些着急,“只要是个良善之辈便足以。”
这倒是让温容有些意外。
静太妃先前的意思是担心姝玉受她不待见,随随便便赐婚打发了吧。
怎么现在又开始自请打发她了?
“太妃,你这……”
“母妃!!!”
李姝玉叫嚷着静太妃,一路从上阳宫外奔了进来。
外头好几个太监宫女都没能把她拦下。
她也是不管不顾,推了人就往里跑,更是一脚蹬开了殿门,上前拉住了静太妃。
真是……太嚣张了。
温容背着手,满脸写着不悦。
不过,她母亲是个聪慧的。
一见温容神色变了,静太妃赶忙上前打了打她的手背,“你怎么光长年纪,就是长不了一丁点儿规矩呢?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这么大呼小叫,还擅自闯了进来!”
似是说到后面想起了自己也是擅自闯进来的,静太妃还哽了哽。
“母妃,你不要求她给我赐婚了,我不需要!”
温容眉头挑了挑,“那你要什么?”
一段日子不见,温容长高了不少,站在李姝柔跟前,还比她高了半个头。
属于君王的威势更甚。
可李姝玉却好似浑然不怕一般,她仰着头,字正腔圆道:“我要去和亲!”
温容:……
好好好,她们打的原来是博尔济吉的主意。
怪不得听到自己拒绝了和亲后,静太妃的口风就变了。
“你是猪吗?”温容气笑了,“和亲是什么意思,你的太学先生没有告诉过你吗?那你母妃也没有告诉你吗?大韶是战胜国,朕也有足够的能力让西域臣服,你和什么亲啊你?”
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就是为了不让她们像物品一样交易给西域。
没想到,这个笨蛋公主连这个都想和李姝柔争一争。
见势头不妙,静太妃想将李姝玉拽回来。
可她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蛮力,愣是站在温容跟前一动不动。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温容,一字一顿道:“我和博尔济吉是两情相悦,早已私定终身,这不算是交易,是我要嫁给他!”
温容:……
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碧桃最先反应过来,即刻遣散了殿外围聚着的宫人,封严实了殿门,还嘱咐徐意把送礼的事放一放,先去盯着几个宫人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
做完这些回来,温容已经因为太过震惊,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疼得额角一阵一阵的。
静太妃也不哭了,死死捏着李姝玉的手,将她揽在怀里拍了拍背。
随后,静太妃走到温容跟前,干脆利落的跪了下去。
“陛下,请为姝玉另择婿。”
李姝玉不服气道:“我不嫁!除了博尔济吉,我谁都不嫁!”
“啪”地一声,静太妃恨铁不成钢地扇了李姝玉一巴掌。
声泪俱下地怒斥她愚蠢,又上前来拉着温容的手好一顿求情。
真是一出高潮迭起的戏啊。
温容将手抽了回来,重重叹了一口气,“碧桃,把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