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张太医呢,陛下不用替我们操心。”
顾潮生递来一碗汤,半道被云晏时劫走。
“顾大人还没看信,就已经知道惠王接回了张太医?”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摸出来根银针,往汤水里搅了搅,见银针未有异样,才将汤碗递到温容手边。
“柳大人与张太医一同去了囿州,半途一定会遇上和我分开的囿州军,惠王殿下自然也不会独身一人前来援救,定然是带着囿州军的,这是什么很难猜想到的事吗?”
他俩一个针尖,一个麦芒。
遇上就要打嘴仗。
温容只能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先把二人安抚下来。
“哎呀,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朕要不当皇帝,自然是要与二位结拜的……”温容眼睛一转,“诶!不如我们来拜把子呀,宫里做宫里论,私下里咱们就都是兄弟!”
说话间,她提着袍子在两人之间转悠,一人手里塞了一碗汤。
“来!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我与二位兄弟在此结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顾潮生诶了一声,截断了温容的誓词,“哪有这样的,人家都是同生共死!”
“你们年纪都比我大,我跟你们同死,得少活好些年,朕可是皇上,万岁万万岁的,不能轻易去世!”
她顿了顿又道:“我们就求在世的每一天,绝不背弃兄弟,绝不做有害兄弟利益和性命的事!”
明明知道顾潮生是什么人,还要立这样的誓,云晏时低头笑了笑,率先举碗与温容相碰。
这两个人心意相通了,便齐刷刷看向一脸无语的顾潮生。
原以为云晏时这种老学究,是要恪守礼教,不会随着温容胡来的,可没想到他竟然……
顾潮生瞪了云晏时一眼,无可奈何地举碗与他们相碰。
还能怎么办呢?难不成现在跳出来说“我做不到,我是惠王的人,得帮他坑你”吗?
“好,以后我就是大哥了,云晏时是四弟,顾潮生你就是五弟!以后私下就这么叫了!”
她说完就要将汤一饮而尽,顾潮生赶忙扯下她的胳膊,“你等会儿!你前头还说我俩年纪比你大来着,你怎么成大哥了?还有,我们怎么从老四老五开始排了?”
温容拂开他的手,淡定道:“朕身份摆在这里,怎么能做小弟呢,只能委屈委屈你们了,至于排名嘛……因为之前还有两位兄弟,你们没见过,我已经认下了,你们就只能往后排了。”
她说的是龙虎寨的大当家和二当家。
来徐州的一路上也都是大当家在偷偷护送,见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温容才让大当家撤走。
龙虎寨的弟兄用处可大着呢,暂时还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他们。
顾潮生就这么被温容左一句右一句忽悠着喝下了汤,嘴上嘀嘀咕咕地抱怨着,手上却老老实实替温容收拾起东西来。
趁他忙活着,温容悄悄往云晏时身边挪了挪,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躬身下来。
云晏时以为她有什么吩咐,附耳过去,可温容却从袖口里掏出来一条长长的薄带。
一圈一圈地往云晏时的脑袋上绕。
那薄带只在他眼前飘过,他还没看清那是什么,抬手便要去扯。
温容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别乱动,你额头伤得不轻,不包扎一下,二次受伤就更难好了。”
先前顾潮生也是额角受了伤,当时大当家随身带着药,可现在大当家不在,他们身边连块像样的绑带都没有,只能凑活一下了。
说起来,他们这行人也是倒霉,各个脑袋都要挨那么一下,不会带回去以后全变成傻子了吧。
纵使云晏时已经躬下身子了,可十五岁的温容还是得踮着脚,才能帮他包扎。
她身子站不稳,有一下每一下地撞着云晏时,后者却也不敢再往下低头。
再低头……他就要碰到她的胸口了。
通过刚刚无意的碰撞,云晏时这才明白温容是用什么在给他包扎——是她用来束胸的薄带。
经历了昨日的天灾,他们的衣衫都又脏又破,从屋子里翻找出来稍微干净一些的布料也都给李姝玉用了。
可一想到她的束胸带此时正缠在他的额上,云晏时那一刻心乱了。
他垂着眸不知道在看什么,侧着的耳畔便是少女馨香的吐息。
剩下一半的薄带,也被她缠到了自己的脖颈上。
恍然间,他好像被浸泡在充满了她气息的河床里,无所适从,却又……甘愿沉溺。
只是温容似乎就没有云晏时这般旖旎的心思了。
她只是想起了自己的成就任务——获取云晏时散落在各个副本里的碎片。
通俗点说,就是要刷云晏时的好感。
可恨的是,虽然是个游戏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