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笑得十分开怀,“陛下真是料事如神,状元郎虽被关在御史台监狱里,可前前后后已经有三波人去见过他了,真如您所说,有的是人想救他!”
“都有谁?”
碧桃回忆着如实相告。
云晏时刚被收监,二公主就去看过他,就是那位曾经和小皇帝为他争风吃醋的公主。
见他落了难,自然心生不忍,花了重金打点才进去见他一面。
还提出,只要他愿意与她成婚,做个闲散的驸马爷,那她便可以带着云晏时远去封地,再不回京都来。
“陛下,您猜状元郎是怎么回答的?”
温容回想起与自己初见面时云晏时的模样,“他应该完全没搭理人家吧。”
“是是是,状元郎连正眼都不愿意瞧公主一眼,人家说了那么多,他就一句‘请公主自重’就把人赶出去了!”
温容扯了扯唇角。
在冷酷无情上,云晏时还是挺一视同仁的。
“惠王也去了?”
“殿下圣明!第二个去探访的就是惠王殿下,他还是亲自去的呢,御史台自然不敢阻拦,只是他们在里头具体说了些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惠王殿下应该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听说惠王殿下出来时那张脸臭得像是一脚踩中了粪球一样。”
温容瞟了碧桃一眼,后者赶忙捂住嘴,“奴婢不是说状元郎是粪球。”
这里的云晏时脾气又直又硬,可不就是个冷硬的粪球。
温容讶然,腹诽了一句。
“惠王的目的无非就是拉拢云晏时,想趁机收为己用,此外,太后这头也应该有人行动。”
“陛下说的正是,最后一个去探望状元郎的是左丞相。”
温容了然,“该是他去,除了他,谁都不合适。”
“可状元郎仍旧没有被赦免呀,”碧桃不解,“可能是奴婢品行不端,若换做奴婢身处状元郎的境遇,无论是谁此刻原来搭救奴婢,奴婢都会应允,先保命要紧,等出来之后,真不愿意投靠,再反悔就行了!”
温容笑了笑,没有迎合也没有反驳。
碧桃是官女子,身份低微,从生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为了生存自然什么都可以做,什么底线都能降低。
而云晏时不同,他是书香门第,虽不至于大富大贵,可与贱籍出身的奴婢到底不同,又饱读圣贤书,一心只有自己壮烈的家国情怀,哪里会容这些阴险的算计,折了他君子脊梁。
身处的位置不同,才造就他们不同的认知和行为。
碧桃没错,云晏时也没错。
是时代错了。
“陛下,咱们还能为状元郎想想法子吗?”
碧桃虽然觉得云晏时愚忠,可也因此十分敬佩他宁折不弯的风骨,私心还是希望他能逃过一劫。
温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距离日落不到一刻钟了。
“约莫左丞相还会进宫一趟,你去想想法子,别让人拦了他进宫的马车。”
“是!奴婢这就去!”
说罢,碧桃从窗口远路返回,在宫道上琢磨了片刻,便拖着一大车恭桶往玄武门去。
临近黄昏时分,宫里要下钥了。
碧桃远远见着一辆马车紧赶慢赶往宫里驶来,她便推着车将恭桶全倒了出去。
满地都是咕噜噜翻滚的恭桶,守门的禁军一愣,赶忙冲过去将碧桃押注,又将恭桶全都控制住。
见马车趁机顺利驶入宫门,碧桃才惊恐的哭嚎自己是上阳宫的宫女,走错了道儿,求禁军放了她。
可那禁军不依不饶,要将她送去查办。
只听明明已经快要行走,却突然停了下来的马车内传来一道苍老却浑厚的声音道,“无心之过,又是陛下的女官,看在陛下的面子上,诸位将士饶她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