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玲玲那个人,别人不了解,苏舸却太了解了。
毕竟在一个班待过一学期,中间还闹过纠纷,范玲玲这人怎么说呢,大领导那句话特别适用,就是纸老虎一个。
看着厉害,实则一戳就破。
比方说这次范玲玲怀孕,让她打掉孩子跟孟全德离婚,苏舸笃定她没有这种魄力。
首先这个年代,离婚对女人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任性如范玲玲,想离婚也没那么容易。
其次,苏舸听秦钰提起过,范玲玲家里特别传统,父母十分要面子,这样的父母也不会容忍自家女儿离婚的。
总而言之,范玲玲多半会为了孩子,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再者,赵瑛孩子都掉了,她再闹只会让大院里的人都站到赵瑛一边。
范玲玲只要不傻,就知道怎么选择。
苏舸猜的果然不错,范玲玲从医院回来后,再也没去找赵瑛麻烦,安心在家养胎。
五天后,赵瑛也从医院回来了。
孔建军依旧没回家,是二大爷和二大妈接她回来的。
原本就不爱说话的一个人,回来后更加寡言少语,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门。
樊雪勤上门看了她,回来告诉苏舸,赵瑛瘦的十分厉害,脸颊都凹了下去,这次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了。
流掉了孩子,被整个大院的人在背后指点偷人,孔建军还一直不着家……
“谁知道她能不能撑过去,不过若是她真的偷人,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了。”
樊雪勤叹息一声说。
“她娘家人呢?孔建军把她打成这样,娘家人都不露面?”
苏舸问。
“赵瑛娘家是后妈,根本不管她。之前孔建军隔三差五揍她,她娘家人也没露面,这次也一样不会管。”
过了一个星期,孔建军终于回来了。
直到他回来前,赵瑛娘家人也没出现过。
孔建军一脸胡子拉碴,满面憔悴,身上衣服皱皱巴巴,不知道跑去哪里混了这么久。
大院里好些人都等着看他回来继续闹,然而孔建军却消无声息,跟赵瑛继续过起了日子。
所有想看热闹的人都失望了。
就这?
孔建军平时揍媳妇的时候不是挺凶吗,这回怎么怂了。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一切要趋于平静的时候,赵瑛却突然向孔建军提出了离婚。
孔建军不肯,赵瑛却十分坚决,快速和他办完手续,搬离了大杂院。
离开那天,赵瑛拎着自己的行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大杂院门口静静地站着。
她站在那里像一尊木雕,直到望见一个身影,眼底才浮现些许波澜。
杜小芸去副食品商店打酱油,往大杂院走时迎面撞上了赵瑛。
赵瑛直直望向她,杜小芸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赵瑛开口。
“这下你满意了?”
杜小芸撑起一个笑,“你在说什么?”
赵瑛冷冷看着她,“我说什么,你该明白的。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只要那个孩子平安生下来,我会安安分分地守着建军过一辈子。”
杜小芸唇角的笑倏然间落下,带上几分冷意,“可你找错了人。”
赵瑛手指轻微哆嗦着,杜小芸收回视线,大步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赵瑛离开,大院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日子波澜不惊地一天天过下去。
苏舸结束期末考试后,开始了快乐的寒假生活。
期间,秦钰来找过她一次,告诉她于寒松被人打了,听说晚上被人套麻袋狠揍了一顿,鼻青脸肿,在家躺了好几天没上班。
苏舸心想,于寒松这人性格厌恶,估计平时得罪人也不少,这回不知招惹到了哪个硬茬子。
活该!
另一边,盛启晖拿了两包烟去找孙卫民。
“你一包,再给大冬一包,让他嘴牢点,这次的事绝对不能被人知道。”
孙卫民只拿了一包烟,“给大冬就行了。他和我哥们儿十几年,是我几个哥们儿里嘴最严的一个,不然也不会找他去。”
盛启晖把剩下一包烟也塞给他,“顺便盯着姓于的一段时间,要是他敢再去骚扰你嫂子……”
“玛德,他要是敢,绝对揍到他一个月下不来床!不过那孙子怂得很,那天才给了他两拳,就哭爹喊娘地嚷着再也不敢了。我看他估摸是没胆子再做坏事。”
盛启晖点点头,“对了,这件事也千万不能让你嫂子知道。”
孙卫民笑道:“明白,我有分寸,你就放心吧。”
转眼到了小年,这天早上盛奶奶做完早饭,就开始在家里大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