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龛被摆在众人中间,俞老太太还在家里躺着,大儿媳刘玉岚在照顾她,没能出来开会,剩下的俞家人都在。
俞家人看到中间的佛龛,脸色都很不好看,尤其俞老太太的两个儿子俞凡强和俞凡勇。
一大爷把手里的锣交到儿子张振山手上,接着环顾众人一周。
“大家应该都听说咱们大院不久前发生的事,许二顺去俞家偷钱,结果偷了个佛龛出来……”
“一大爷,我家二顺没偷钱!”
宋宝妮急赤白脸地喊着。
所有人注意力刷地投到她身上,一大爷锋锐的视线也向她扫过去。
平时几乎没有存在感的许大爷,狠狠瞪了宋宝妮一眼,“一大爷说话,没你插嘴的份!”
宋宝妮嘴唇动了动,终究悻悻地闭了嘴。
一大爷移回视线,接着道:“现在佛龛就摆在这里,钱也确实丢了,具体怎么个情况,得让许二顺自己来说。二顺,站过来。”
许二顺躲在他哥许大顺的身后,听到一大爷叫自己,一张脸皱巴在一起,几乎快要哭了。
“一爷爷,我没偷钱,我去俞家根本也没想偷钱。”
“不想偷钱?”一大爷严厉起来,“那你去俞家单为了偷佛龛?”
一大爷在大院十分有威信,不怒自威。
这会儿板着脸看人,直吓得许二顺两腿打颤,眼泪刷地下来了。
“我,我……”
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二大爷在旁边道:“二顺,你现在说,我们还能给你改正的机会。要是不说,就只能等着跟公安同志说了。你才多大,要是被公安抓去,一辈子前途都没了。”
宋宝妮嘟囔着:“俞家才不敢报警,若是报警把佛龛的事捅出去,他们第一个被抓走……”
她话没说完,一大爷皱眉朝她看过来。
俞家长子俞凡强迈出一步,沉着脸说道:“我妈在家里私藏佛龛,这事我们认,有什么后果我们自己担着。但佛龛和钱是两码事,丢了钱我们是一定要找回来的。”
说完他对儿子俞树铭道:“现在就去报警,哪怕我们一家被抓走,偷钱的贼也要找出来。”
俞凡强话落,许家人全都白了脸,尤其宋宝妮,脸色最难看。
宋宝妮一把将许二顺扯到身前,抬手就朝他屁股上扇过去。
“我叫你偷佛龛,我叫你偷佛龛!”
她下手没轻没重,许二顺被打的吱哇乱叫。
“我听我妈跟奶奶说俞家有佛龛,好奇想看看那是什么,才去偷的!”
许二顺哭着嚷道。
宋宝妮还要打他,许二顺呲溜躲到许大妈身后,继续哭着嚷,“我听我妈和我奶说,要去街道揭发俞家有佛龛,这样他们就能被赶走,我们就能换到正房住。”
众人一听,呦,原来是这么回事。
许家婆媳两个打得原来是这个算盘。
大家心里登时不忿起来。
都是一个大院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怎么心思如此歹毒,非得还得人家被赶走才罢休?
再说了,就算俞家被赶走,凭什么那两间正房就归你们许家了?
凭什么呀!
一时间,众人或凌厉或探究或嫌憎的眼神,嗖嗖地往许家一家子身上扎过去。
许大爷和许红星脸上挂不住,躲闪着避开大家的视线。
许大顺暗搓搓地朝旁边走开一步,隐到了人群中。
一大爷重重地哼了一声,“俞家的房子即便被收回,也未必轮得到你们许家。你们一家七口占三间房还不够,还惦记人家房子!看看咱们大院里,住房比你们困难的有多少。人家七八口人挤一间房的,也没像你们这样歹毒,要去坑害邻居!”
后院有两家住房尤为困难的,附和着不住点头。
周围刺过来的目光,令许家人如芒刺在背,多待一秒钟都难受。
尤其许大妈和宋宝妮婆媳俩,脸都丢光了。
一大爷面容冷肃道:“关于佛龛的事,现在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大家应该都听说了,上个月末街道办韩主任被撤了职,新来的魏主任是个办事雷厉风行的同志,她提出新局面新气象,年底要给整个街道所有大院做评比,选出一个优秀大院来。”
全场所有人听到这里,一片哗然。
唯有盛启晖,稳稳站在原地,脸色纹丝不动。
一大爷继续道:“我们大院一向风评很好,魏主任来查访过,对咱们大院的印象也很好,这次评优咱们大院很有希望。
如果评上优秀大院,咱们大院每家年底能多发半斤糖票。但是如果佛龛的事传出去,这次评优咱们大院想都别想,以后估计也没机会了。”
听到评上能多给半斤糖票,好些人立马来了精神。
马上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