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这是堆肥制成啦?”
“我家秧苗早插完了,现在长的老高,你家还没插秧呢?”
花家因为选种确实比别家晚了几日,秧苗出芽就晚了几日。
花胜利笑道。
“是咧,昭昭说选种耽搁两日,迟两日不要紧的。”
好些人闻着堆肥刺鼻的味道出来看稀奇,交头接耳的,说什么话的都有。
那声音飘的远,花胜利也听了一耳朵。
“花胜利是老糊涂了,由着昭昭瞎折腾。我看花家明年的怕是没得粮吃了……”
“等着颗粒无收吧!”
管他们说什么,他信昭昭。
不管如何,他还有把子力气,多接几家活,不成他走远些,去隔壁棺材铺做工也能撑过一年,怕什么。
花家老太和老三听见花胜利往田里洒什么堆肥,也跟着赶了过来。
花老太是花胜利的娘,当初花胜利铁了心要分家,她顾忌着村里人说闲话,不得已分了他两亩的水田,虽然不是上好的肥田,那也是能长出谷子的!
现在由着个丫头片子胡搞瞎搞,不是白白浪费了她两亩田?
花老太拦着花胜利不让他往田里洒堆肥。
“老大,这田虽是分给你了,我也不能眼看着你要毁了这水田,你若非要洒搞这堆肥,便把这两亩田还给我老婆子。”
“娘!”
“没分家时,我的进项都是交给你了的,分家时我就要了这两亩薄田……”
花胜利急红了眼。
这是昭昭她娘拿命换来的两亩田!
当初花胜利瞒着家里给他师傅打了棺材,不走红拿,改走白拿的路子,惹恼了花老太。
花老太因这,嫌花胜利媳妇王若梅,嫌她管不住男人没本事,赶上花胜利不在家,王若梅又生了场急病。
花老太克扣着银钱,不给拿钱去抓药。王若梅是个倔脾气,不肯低头去求人,硬撑了两天,没撑过去,等着花胜利回来,人就没了。
临了就说了两句话。
“分家。照顾好昭昭……”
分家时,花胜利交上去的那些钱,花老太没提,就说要分家就只有这两亩水田。
花胜利也答应了。
如今花老太想要回这两亩地,花胜利自然不肯。
花老太胡搅蛮缠,“你娘老子还在呢!什么你的我的,分给你是你的,现在不答应给你了,那就是我的!”
孝字压死人。
花昭昭将花胜利挡在身后,“奶奶,我娘当初怎么死的你不会忘了吧?
我还记着呢!
您老当真不怕我去知县那里告您一个谋杀?”
花老太被她逼的连退几步。
“你敢!”
花昭昭嗤笑,“我报官是为我娘尽孝,替我娘讨个公道,我为什么不敢?”
要论尽孝,花昭昭确实也得孝敬她生她养她的亲娘。
花老太被花昭昭一番话说的已是站不稳,被花老三扶着才没有摔下去。
花老三出来打圆场,“侄女,都是一家人就别了吧……”
花昭昭:“一家人?之前奶奶要收我家田的时候,没见三叔说是一家人?”
“不告官也行,写个断亲书,我爹从此与花老太桥归桥,路归路,如何?”
顾泽写断亲书写的熟,不消片刻就写好了。
花老太舍不得花胜利每年给的孝敬钱,白眼一翻就要晕。
“您先按了手印吧在晕,不然我可就告官去了……”
花老三扶着花老太按了手印,再没心思管花家肥不肥田是事。
剩下一堆看花家热闹的。
待看到花家拿出那个秧凳,并且不到一日就干完了他们三天才干完的活,插的秧苗整整齐齐,别提多规整了。
心下又有了计较。
上次割稻,听过这秧凳神奇,到底没有亲眼所见,总觉是花家故意在吹嘘。现在亲眼所见,才知道传言不虚,这是个好东西啊!
要是他们也用上这秧凳,到了十月收稻谷,是不是也能不累腰了,省出的时间,抱着婆娘滚被窝多美?
原本看热闹,想嘲讽笑话花胜利几句的人,这会神色各异。
“胜利,你这秧凳当真自己做的?”
“别处可有卖?”
花胜利得意道:“当然,兰姐儿家的也是我帮忙做的,别处买不着!”
“我早说胜利手巧,明儿帮我家做两个使使?”
“也帮我家做两个!”
平日他们没少找花胜利修补家什,转头又跟着王桂花嫌花家晦气。
花胜利这次有心计较。
便道:“自然,打一个秧凳五文钱,自己拿料子过来,三文的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