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进行了整整四天,在八分之一决赛的时候井闼山因为队长兼二传手的饭纲不慎崴脚,而替补队员技术不佳败给犬伏东而止步八强。
这时佐久早突然记起晨曦跟他说的话——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会输那你还会打吗?”
他不知道她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她或许早就知道,或许只是有所预感,但那种对于注定的一切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的无可奈何他竟然能懂,能明白她。
“明明都已经那么努力了……”他看向赛场上因为脚踝疼痛又不甘退赛的饭纲前辈,不自觉的出声。
古森转头看向他。
饭纲前辈很厉害,他一直知道,在他和古森还在国中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他了。
那时候古森显然比他更加兴奋,“那个人好像是井闼山的饭纲学长吧?他有拿到去年JOC(青少年奥运锦标赛)的最佳二传奖哦!”
“……啊,嗯。”
他已经不太记得那时候自己在想什么了,或许只觉得对方能够成功,只是因为他够努力够拼搏,才会得到应有的奖励与荣耀,这并不是什么祈祷神明就能成功的事情,所以对此他并没有过多的兴奋感,只是一切都水到渠成。
可现在,饭纲不甘心地流泪面色痛苦的被队友搀扶着,佐久早和古森默默不语地跟在后面。
饭纲抖着嗓子:“……佐久早……”
“在。”他应了一声。
“你心里肯定在想……”饭纲转过头看向他,脸上的眼泪和汗水都还没来得及擦,表情也略显凶巴巴的,“‘比赛里受伤不是常有的事吗,那你还哭个什么劲儿’对不对!”
古森默默留下一滴汗:这个人会读心术吗?
佐久早思考了一下,认真道:“如果是因为准备不充分或者训练不到位而受伤,那肯定会令人懊悔不已。然而饭纲学长哪边都不是,以上就是我此刻内心的想法。”
饭纲一副被戳穿的模样,懊恼地吼他:“就是因为哪边都不是!所以我才超不甘心的好吗!”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佐久早垂下眼,“但我并不想用‘可怜’之类的词汇来形容饭纲学长。”
突然被心疼,饭纲和搀扶着他的高桥与水岛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饭纲:“不不不,我明明就很可怜吧!”
佐久早不解:“有吗?”
“可是看到你心里有为我着想,我真的好欣慰啊!”饭纲想伸手抱他。
“其实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佐久早婉拒。
“哦!这样啊!!”饭纲忍不住咬着嘴唇,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眼泪跟着汗渍就顺着脸庞溢了出来,他带着哭腔:“……将来,我一定要笑着打完,自己人生中真正的最后那场比赛!!”
理想化的最后一站,是各种幸运交织在一起。
那些让人羡慕、骄傲的一生,或许确实挺不错的,但感觉又并没什么大不了。
只希望,无论今天、明天,还是排球生涯结束的前一天,都能小心谨慎,拼尽全力。
然后幸运地,“顺其自然,告别赛场”就足够了。
古森忍着没有哭,他也没有多少眼泪,只是心里多少不甘心罢了。
“小臣!!”
清脆的女声像一汪清泉,就像山涧内潺潺的流水般清新透人,女孩带着一身温软的女香朝他小跑过来,佐久早看着她,还有点没回过神。
晨曦看了看走向不远处的饭纲满脸担忧,“学长还好吗?”
他哑着声音,“嗯,应该没有骨折。”
看着佐久早难受的样子她也非常不好受,眼睛一下就湿润了,带着自责与无奈的哭音:“都是我不好……我没事跟你说什么会输这样的话,都怪我……”
“不怪你。”佐久早受不了她哭。
古森也道:“怎么能怪你呢?别哭了小宝贝。”
她低头胡乱地擦着眼泪,很想说你们不懂,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我懂。”佐久早微微垂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懂。”
她惊愕地抬头看他,犹豫道:“可我,可我什么都没告诉你……”
“我知道。”佐久早对上她的眸子,安慰道:“别担心。”
古森来回看了他们两眼,笑道:“你两又打哑谜了是吧?”
“哪有打哑谜啊……”晨曦被他逗笑,“好啦,你们去把衣服换了吧,我去观众席等你们。”
学生时代经历的所有都是为未来铺下的路,赛场上的少年少女努力拼搏的模样闪闪发光,她做不到在排球场上发光,但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可以。
这就是每个人不一样的路,也是各种选择的交汇线。
……
春高结束后晨曦升上了高三,可说着要来井闼山念书的李娜娜却并没有来,她在LINE上去问,李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