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志也窝火,底下的人惹谁不好惹了这么个主,只能自己先表明立场:“公主殿下,是臣驭下不严,请公主责罚。”
又偷偷把盛昭昭拉到一边,人多口杂,他声音像蚊子嗡嗡:“殿下,他乃是恒王殿下送到我这里来学习的。”
严明志倒也不是拿恒王来压盛昭昭,他只是觉得说出大人物了之后,盛昭昭便会息事宁人,毕竟辰国官官相护也不是一天的事了,且恒王也是皇家之人,他相信盛昭昭是懂他的意思的。
盛昭昭看向还在不断磕头的男人问严明志:“你刚说他叫什么来着。”
严明志擦了擦额角的汗回:“叶喧。”
盛昭昭快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朝中姓叶的大臣,结果发现并没有姓叶的。
那边是恒王在对外出售官位。
盛昭昭虽是清楚辰国的腐败,但眼见到买一小官之人都敢如此当街纵马行凶,那高位上的人……
前世她只觉父皇庸碌,信用奸佞之人,贪图享乐,导致百姓征收高额赋税,行军前她只管奢靡美艳,行军后她也只管理了自己的眼下之地,从不知还有这般黑暗之事,这些人践踏百姓,踩着百姓的尸骨上位,如何能够安眠。
盛昭昭呼吸急促,手紧紧的握成拳,透露出她现在不耐的心情。
盛昭昭从严明志手中夺过令牌递了出去,点着刚才跑出去找严明志的那小役:“你,拿着本公主的令牌,让刑部能主事之人过来。”
小役不敢接令牌,也不敢做声,此刻他只想挖地将自己埋下去。
严明志也没想到自己这样说后盛昭昭还是要将事情闹大,但他也没办法跟盛昭昭对着干,只能对着小役使眼色,让那小役接过令牌找他们上面的人。
小役装作没看见般低着头。
严明志只能拉过另一个男人,是刚才来了以后就对叶喧低头哈腰的人:“殿下,让他去可好,他马术好一些。”
盛昭昭哪里不清楚这些小心思,但她还就是想知道就算他们去找了恒王,难道恒王会为了这么个小人物自己出头吗?点头同意了严明志的决定。
叶喧头磕破了也没等到盛昭昭一句话。
盛昭昭就席地坐在一旁的台阶上,等着人回来。
严明志皱了皱眉,之前这位公主殿下不是连门槛脏了都不愿跨的吗,怎么此刻却能坐在满是灰尘的路上。严明志赶紧褪下自己的披风,垫在盛昭昭身边:“殿下,不如坐这吧,地上有寒气,若伤了殿下的身体可是不好。”
盛昭昭挪到旁坐着,却在想今日之事,她知晓前世许多发生之事,若是一一告诉父皇…但这样父皇未必会信任她,而且朝中很多人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盛昭昭有些愁。
小片白色雪花飘下。
盛昭昭用手接住一朵,三月飘雪,雪灾。
因为是三月,许多农户都开始将作物开始移栽,但前世正是三月底,一场近十年最大的雪落下,皇都以北周边农作物几乎都冻死了,是灾年,南边粮食不够整个辰国运转,边关粮草也严重不足,于是便更加压榨百姓,使得饿死的百姓与日俱增,流民暴动,外忧内患。
严明志本想说到一旁铺子避雪,盛昭昭没有发令,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雪没有下大,甚至地都没湿便停了。
盛昭昭有些不耐,人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按道理从此处到刑部走路也要不了一个时辰,何况还骑了快马。
“昭昭。”声音从街口传来,盛昭昭循声看去,霍湘正焦急的赶来,一旁的青云撑着伞追着。
霍湘听到消息来不及等套车便赶了出来,内里只套了一件夹袄,外面的毛氅也因为跑动并没有贴在身上。
盛昭昭迎上去后霍湘把手中的汤婆子塞了过来,水有些温:“若不是街上有人在说这条街发生了何事被我家中采买小厮听到了,我都不知道你竟在这街上受了委屈,怎的都不让人去霍家通传一声。”
霍湘有些嗔怪的语气让盛昭昭心底不是滋味。
盛昭昭扯了扯嘴角,有些讨好的笑了下:“我这不是没带宫仆出门吗,而且我也没事啊,谁能欺负得了我啊!”撒娇中还带着点小神气。
盛昭昭说完后却只盯着霍湘的腿,前世随军三年时,她带小队出去准备奇袭,在外守了两夜,结果军中一副将为了投敌,生生敲断了霍湘的腿,将霍湘偷着运了出去,周叙并没有接受他的这份“好意”,把这副将和一起投敌的众人送了回来。
霍湘的腿伤的严重,周叙甚至给她安排了大夫治疗,但都无济于事,也是因为偷运他们将霍湘外衣扒光塞进狭小的木箱当中,正值冬月,霍湘落下了咳疾,后面发展成了痨病,直到去世霍湘双腿都不利于行。
盛昭昭一直觉得是她没有保护好霍湘。
霍湘被盛昭昭的眼神盯的有些心里发紧,用手在盛昭昭面前挥了挥。
盛昭昭挂上笑脸:“表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