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资本随钱走。
哪里有钱薅,资本便涌向哪里。
在财富的驱动力下,面子,乃至于尊严,皆是可拿可放的东西。这道理在资本的代言人、绝对的精致利己主义者,犹人身上最能体现。
世界历史上盛大王朝的脚下,无一例外,全有他们匍匐表忠心的影子;而在这些王朝遭遇灾难或覆灭之际,也总能看到他们卖力背刺与搜刮狂欢的身影。
hi—tui!
亦如李建昆所料,华力士的康启鹏只是上门来舔的
李建昆是来者不拒啊。
想跟老子做生意?
成。
自个躺进压榨机里,看谁更狠,榨出的毛血旺更多。
晌午时分,总经理办公室。
生产经理姜洪戳在办公桌前,用哀求的语气说:“李总,晚上加会班吧,库存告急,季厂长天天生逼我又有什么用?员工们也是热情高涨,强烈要求加班啊!”
李建昆旋开玻璃茶杯,抿口茶后,搭眼瞅瞅他,“那…加会?”
姜洪:“!!!”
这哥们浑身一激灵,千年的铁树终于开,可算想通了,俩眼笑得只剩一条缝,连连点头,“诶好好!加多久?”
“一个钟。”
虽然忒少,但是个进步,姜洪也不敢得寸进尺,担心这好容易讨来的一个钟,都给整没掉。逃也似地离开办公室,生怕他反悔似的。
望着他消失的残影,李建昆嘴角微扬。也不知能不能形成新一轮罢工潮,希望特区工厂里多几个桑冬琴吧。
自己的利益终归要自己去争取。
华电虽然制定了加班每小时1块的额外补助——计件工资不算,不过从没有实施过,隐隐听见外面说他们在画大饼,行吧,那就兑兑现。
周边其他电子厂,现在最高的加班工资,不超过五角每小时。
过了今天,康启鹏那些人八成又要难受,是跳脚大骂呢,还是继续舔呢?
李建昆放下茶杯,接着伏案工作,心情愉悦,干劲满满。
也不知过去多久,门外乐呵呵奔进一人,大胡子咧着嘴道:“建昆,上面来人慰问了。”
谁说福无双至?
事实上快乐总是双倍的。
李建昆整整衣服起身,特区来人是意料之中的事,这次绝对还是真诚慰问,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华电现在日均发货上万件,净利润摊算到35元每件,即使对半开,特区的钱袋子也是每日进账十七万,说是摇钱树不为过吧?
来到楼下,李建昆还没从楼道里出来,发展委的钟主任抢脚迎上来,紧紧握住的手,用力摇晃,“李经理,工作做的相当不错啊!”
“都是领导指导的好。”
“哈哈,要不
呕!
李建昆抹抹嘴,怕是受了小纯纯的传染。
同一时间,千里之外。
汉正街。
这条商业街由来已久,历史超过五百年,在本世纪初叶,随着汉口开埠、租界设立与铁路的开通,汉口商业中心逐渐下移至长江岸边,汉正街则演变成小商品市场。
1979年,汉正街恢复小商品批发市场,首批摆摊经营的待业青年和社会无业人员,约一百余名。
一扇石料砌造的坊门进去,二面是楼层不高的水泥或红砖房,不算宽阔的街道牙子上,如同其他地方差不多,电线杆参差不齐的竖立着,头顶凌乱的电线犹如一张饱经摧残的大网。
现在的汉正街比几年前规模更大,许多原本沿街叫卖的摊位,进行了规整,生意好的移进了铺子,生意做得大的,则多采用前铺后厂的格局经营。
街道末梢,有个不太显眼的小门头,封铺有几天,里外拾掇,呯呯邦邦的怪扰民的。
今天无疑筹备好了。
铺门左侧多出一块长条牌匾,不过这会用红缎布罩着。
“妈,卸得动么?”
“行!你去放鞭炮吧。”
龚家娘俩喜气洋洋,一个忙着卸铺板,大开铺门;一个从铺子里提溜出一挂长长的鞭炮。
啪啪啪啪啪!
鞭炮炸响,腾起一片弥漫着二氧化硫气味的白雾,也吸引来附近过路行人的视线。
龚军瞅准时机,手摸到铺门侧边,用力一掀。
竖立悬挂的白底牌匾,露出真容,只见其上书写着一行楷书黑字:好梦牌电热毯武汉总经销。
“诶?!”立马有行人眼前一亮。
“好梦牌电热毯,李莲杰打广告的那个?”
“我们这里终于有卖了?”
“乖乖!我去商场都没找到,这还总经销咧?”
“走,看看去!”
龚家娘们站在门口,热情迎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