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庙胡同的四合院里。
脚步声窸窸窣窣。
“张头,西房正常。”
“东厢正常。”
“南房没事。”
“正北房……还比较阔绰。”
电视机,沙发,席梦思大床,能不阔绰么?
但是现金钱财,帽子叔叔们仔细检查过,发现一些,拢共上千块吧,哪来的所谓的几十万现金?
屋内倒是有些不值钱的古玩,房屋主人显然有收藏嗜好。
院子里。
一名帽子叔叔调查着梁家老两口。老两口自然不可能拿李建昆当地主老财,一个有先天病的妇人,一个下岗工人,可劲说着好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装是装不出的。
帽子叔叔得出一个结论:房主是个善人呀。
院门口。
来之前还志在必得的徐庆有,一阵失神,怎么会没有?
钱呢!
老贼疯狂敛取的财富呢?
他是根据实际情况合理推算的,保守估计也有三十万以上,这么一大笔钱,还能消失不成?
“汪汪汪!”
小黄被梁叔拴住,它似乎知道谁是坏蛋,冲着徐庆有狂吠。
“同志,我跟他有过节,他想找茬,我不奇怪,倒是辛苦你们了。”
李建昆戳在正北房屋檐下,刚陪同几名大檐帽出来,十分配合。
“那这院子呢,你一个大学生?”
“
李建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摊开,“
帽子叔叔们凑近瞅了眼,结业证明,上面有北大经济系的公章。
李建昆似笑非笑望向院门处,“倒是这个人,伱们要注意一下,据我所知,他刚被抓过,你们不妨查查,品行不端呀。”
嗯?
帽子叔叔们皆挑起眉头。
为首被称作“张头”的人,招招手道:“收工!”
说罢,大步走向院门,指着徐庆有,沉声道:“你,跟我们回趟所里。”
“……不是啊同志,他的钱肯定转移了,你们要仔细查查!”
“带走!”
徐庆有:“……”
李建昆亲自把帽子叔叔们送出院门,徐庆有被带上吉普的时候,扭头探来,红着眼道:“老贼,我跟你不共戴天!”
李建昆无所吊谓地耸耸肩,“同志们,你们看,这明显包藏祸心嘛。”
张头对他点点头,“打扰了。”
说着,摁住徐庆有的头,给他推上车。
“轰~”
隔日,晚上八时许。
暂安小院刚刚打烊,院门关起。
铺主们悉数到齐,凑在一条通道内。
今晚有个会议,内容只有一个,名义上的金陈二位东家,要回收小院里的一间商铺——庆江坊。
“各位,庆江坊经营以来,三番五次被人砸柜台,其实早违反了小院管理条例……”
陈亚军主持会议。
理由要说充分也充分,说找由头……意味也很明显。
但是其他铺主们算不上意外,小院就这么大,谁看不出庆江坊跟东家不对付?
简直有病!
刘小江如遭雷击,这个会议是临时召集的,他屁颠屁颠跑来,哪知道是要祭刀割他?
要知道,暂安小院别说搁五道口,现在放眼海淀都是最出名、最红火的个体户市场,多少人眼巴巴着挤不进来,在这里做买卖,赚钱真的很轻松。
“陈哥,金哥,你们不能这样啊,我最近很安份的!”
刘小江欲哭无泪。
金彪头往天上看,欣赏夜色;陈亚军继续巴拉,懒得鸟他。
“大家举手表决吧。”
陈亚军话音顿住,用凌厉眼神扫向对面。
吃饱了撑着的铺主,才会跟东家对着干,再一个,大家也觉得庆江坊“死有余辜”。
大伙齐刷刷举手,全票通过。
刘小江:“……”
他心里很明白这是谁的主意。也很清楚,因为个啥。求金彪和陈亚军这两个狗腿子,其实根本没用。
陈亚军眼神落在他身上,下通牒道:“给你三天时间,清空铺子。”
刘小江:“!!!”
三天……
这天入夜,庆江坊里传出争执,大吵一架。
凌晨时分,一个萧条的身影,背着行囊,找到值班管钥匙的张华,打开院门,消失在夜色中。
这人漫步在黑黢黢的京城街头,不时扯着嗓子嘶吼几声,声音里充斥着无尽的不甘和怒火。
两年半前,他作为天之骄子来到这座城市。
如今,他却如同丧家之犬般,流露街头。他甚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