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外面马路电线杆上,那么多求对调的信息,你们没眼吗?这都不是钱能办成的事!
“还有这房子,你们不会真以为区区八百块能买到吧?这是哪啊?首都!不是你们老家那个小镇!
“我不声不响为你们做这么多,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徐庆有越说越激动,越说脸上愈发呈现出寒心之色,仿佛遭受了巨大的不公平和迫害。
沈母心慈,有些动容,扭头望向丈夫,“要不…先听他说说?”
沈学山不同,经历过战火的淬炼,也饱受过人情冷暖,身残,心坚。
不提照片,通过细节他已经看出来,这人表里不一。
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问题是对方还是高级知识分子,越听他讲,越容易绕进去。
事情到这一步,他很想把对方骂走。可是对方刚说的那些话……他们好像真的还不清。
内心挣扎间,沈学山做出一个决定:
走!
房子不要了!
户口不要了!
搭进去的钱不要了!
再惨不过回家要饭,好过向这种腌臜人妥协,好过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沈学山钢牙紧咬,正准备开口。背后走出一个身影。
“这给你。”沈红衣踱步上前,把一沓崭新的大团结递过去。
沈家两口子大吃一惊。
“红衣,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妈,这事晚点再说。”
沈红衣望向徐庆有,小手伸到他面前,“如果不够,你说,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徐庆有怔怔看着她,那双黑玛瑙般的大眼睛里,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真挚,纯澈。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姑娘啊?
聪明到足以内敛所有不好的心思?
还是真的纯洁到不沾一丝污秽?
面对这样一双眼睛,徐庆有甚至觉得心头的算盘简直龌龊!某一瞬间,他很想扭头便走,不忍伤害。
但是,他不能。
他筹划这么久,做过这么多。
如果连这些都失去,他在这个待了两年多的京城,还剩下什么?
他必须扭转局面!
“红衣你当我是什么人?我说那些是要你们的钱吗?我要真在乎钱,还会默默为你们付出这么多吗?”
徐庆有捂着胸口,一副掏心窝子的模样道:“正如这些断章取义的照片,此时此刻我如果再不解释一下,真要被你们误会了。”
“其实…这不重要。”沈红衣道。
“什么?”徐庆有没听明白意思。
沈红衣轻声说:“我们俩根本不可能。这一幕将来也会发生,现在只是提前一些,或许相较而言,闹出的矛盾还没那么大。你是什么人,于我,于我家而言,其实不重要。同样的,我们对你,也不应该重要。”
徐庆有:“……”
这是一个变乖的姑娘该讲的话?
“你从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
“没。”
“那…当初我找你讨论诗歌时呢?你明明很开心!”
“我喜欢诗歌,谁找我讨论诗歌,我都会很开心。”
“刚刚呢!”徐庆有咆哮,“我让你避着点太阳,你这么听话!”
“那……不是因为你。”
“你!”徐庆有抡起巴掌。
“你敢!”
沈学山怒喝,眼神锐利如刀,一股在身上消散多年……或许从未消散,只能被隐藏的血腥气,勃然爆发。
这个腿部神经紊乱,只有一半知觉的汉子,竟站起来,背脊微弓,如一头欲要扑食的恶虎。
残暴!
狰狞!
徐庆有硬是被吓到。
但这还没完。
门外,不知何时闯进人。
传来一个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
“你的手要是敢落下去,我保证再也捡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