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村里的小孩看到盛满满没有一哄而散,只是离得稍微远些,后来个个都专注于捡拾穗,哪里还顾得上观察盛满满是不是在旁边。
林芳借着拾穗和盛满满贴贴,和盛满满说话,简直高兴地快要忘了自己是来拾穗的,不是来交朋友的。
村里小孩拾穗的速度都十分惊人,盛满满视力好但动作慢,根本抢不过这些习惯在田间地头劳作的小孩儿,最后她仅仅只拾到十来株稻穗。收获少得可怜,但她一点都不羞愧,远离众人的视线,从空间里拿出八个鸭蛋。
她已经好久没往外拿过鸭蛋,因为实在是不好解释。但想到最近家人忙得够呛,饭却从来没怎么吃饱过,她看着心疼,就借着到田里拾穗的机会这么干了。
家里六口人看到盛满满拿回来的鸭蛋再一次傻眼,村里那么多人天天在田里头干活,就没有看到过什么鸭蛋啊,这孩子就去田里一次,怎的就捡到鸭蛋了?
盛满满笑得露出牙龈:“我运气太好了对吧?”
家里人:确实也只能归为运气了。
盛满满之所以拿出八个鸭蛋,本是希望每个人都能分得一个,可在农村有谁家是这么糟蹋蛋的呀,马氏这次不听盛满满,给她煮了一个,拿三个出来煮汤,剩下的都放起来。
没余粮没存款,哪里舍得放开吃蛋啊!
地里的作物收完,像谷子一类的作物,要进行脱粒。高山村生产队用的事拌桶脱粒,就是一个方形的桶,桶内架着谷架,负责脱粒的人甩动胳膊将谷子狠狠地拍打在谷架上,谷粒就一粒粒脱落了。这活需要壮劳力来做,即便是壮劳力,一天下来也是累的够呛,当然计的工分也给的最多。
脱完粒,谷子要进行晾晒,晾晒过的谷子要扬场,用木锨等农具高高扬起晒干的稻谷,借助风力去掉混杂在里面的空壳、叶和尘土。
扬场不是一次就能搞定的,需要来回扬几次才能彻底将杂物清除干净。
之后要彻底晒干,这些谷物才能装袋,计算出要上交的量,送到镇上的粮管所。
一直到十一月中旬,秋收才彻底结束,与此同时,激动人心的分粮时刻也到了。
因分家之前的工分都算给盛家老宅那边,盛朱这一家虽然后期都很努力挣工分,但时间内终究是太短,累计的工分不多,分到的粮食也很是有限。不过这些粮还王队长家的粮后,接下来顿顿吃稀的,再掺杂点野菜,也是能吃到明年这个时候。
可盛满满等不及要到明年秋收再养鸡养鸭,她跟盛朱和马氏算了一笔账,提议拿一部分粮食去卖,然后买鸡买鸭,鸡鸭下蛋后拿去卖,能攒下一些钱。
“如果我们做饭时多放些野菜,那剩下的粮食也是够吃的,那攒下来的钱就是多赚的;如果不怎么够吃,我们就拿钱去买粮,赚到的钱能买到差不多的粮食,还能白得两只鸡和两只鸭,也是不亏的。”
盛满满向林芳打听过这里的物价,这里稻谷和麦子大约一毛钱一斤,而生鸡生鸭差不多1元钱一斤,雏鸡雏鸭差不多1-3斤重,就算2斤,买四只就是8斤,要八元钱,大约要卖80斤稻谷麦子。
雏鸡雏鸭养段日子后,一天能下1-2个蛋,她不贪心,就算一个,一个月按隔天下蛋算的话,一只能下15个蛋,四只就是60个蛋,一个蛋能卖7分钱左右,那一个月就能卖约四块钱,那花出去的八块钱,两个月就能回本了呀!
何况,盛满满还能暗度陈仓,将空间里的鸡鸭蛋慢慢给倒腾出来,到时候家里卖蛋的钱只会多不会少。
这笔账盛满满没跟家里人细算,她现在是小村妞一个,学都没上呢,上哪儿去学的算数,无师自通多吓人。
家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上过几年学,可这笔账有些弯绕,也不是谁都能算清,但盛朱和盛宝显然是能算明白的,盛满满一说他们稍微一算就表示赞同。
盛满满又说:“还得带我到镇上看病。”
盛朱、马氏和俩姐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是仍被蒙在鼓里的盛宝说“是得看看”,他们才反应过来她是说她的傻病,都有些不自然地点头。
之所以没有告诉盛宝和元老太太装病的事,是担心两人会对盛朱一家用这种方式分家有意见,一家五口商量过后,决定隐瞒此事。家和万事兴,日子如今正难着,没必要为了考验人性而节外生枝。
回到正屋,剩下一家五口时,没转过弯来的马氏问:“她爹,给小满看病的事怎么说?”
傻病是装病的呀,怎么还要去看病?
马氏就是太老实,想不到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得亏盛朱还有点心眼:“不是真要去看病,咱说要带小满去镇上看病,是做给村里人看的,回来后咱就说,看过医生了,医生说小满只要吃药就能好起来。”
“然后我就慢慢变正常啦。”盛满满笑着附和。
马氏嗔怪:“不胡话,本来就是正常的。”
“嘻嘻。”盛满满朝马氏露出俏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