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意识到,闻衿的心理问题比他想象的更严重,这么明显的暗示她都无动于衷。
看来,以后跟闻衿交流沟通,要直接了当才行。
“我自己能解决的事情,”闻衿说,“不太喜欢麻烦别人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下次遇到危险,我一定找你帮忙。”
所以,她还是不愿意让他知道,昨晚到底遭遇了什么。
陈以乘同时暗下决心,一定会帮她治好冷漠症。
就在这时,陈以乘感觉到一只清凉的手,突然拉起他的手腕。
他顺着手腕看去,闻衿拉着他来到卧室:“你先躺到床上,我帮你量体温。”
陈以乘乖乖上.床躺好。
闻衿拿起床头柜上的电子体温计,对准他的额头:“39.2度,算高烧了。”
“上次吃退烧药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十一点多。”
“那就再吃一片,如果还会反复发烧,就去医院。”
她帮他放下枕头,掖好被子。然后帮他到了杯水,放在床边,再搬来一个椅子,坐在他身边。
“你睡吧,我就在这里。一会儿你睡醒了,我给你做点吃的。”
陈以乘睡着后,闻衿也趴在床边去跟周公约会了。
不知睡了多久。
砰的一声巨大声响,瞬间吵醒了闻衿。
她看到,陈以乘打碎了床头柜上的水杯,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水杯也碎成了玻璃渣。
“陈以乘,你干嘛?”
只见他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下床,闻衿赶紧用脚扫开玻璃渣,怕他被割伤。
陈以乘走出房间来到书房,闻衿一直在后面跟着,看他从桌子上抽出一张A4纸,然后从笔筒里准确无误地找到唯一一根钢笔,开始奋笔疾书。
“陈以乘?”闻衿又叫了他一下。
此刻,反应再迟钝的人,也该发现不对劲了。
闻衿走到他身边,用力推了他一下,结果他还是没反应,依旧一个劲儿地在写字。
闻衿掏出手机,在浏览器上把陈以乘的反应输入进去,瞬间跳出一个搜索结果。
“梦游。”
她又查询了一下,什么情况下会导致梦游。
浏览器上显示,有遗传因素、大脑发育不健全,或者压力过大等等。
闻衿觉得,陈以乘情商智商双商在线,平时也没见他愁眉苦脸的为工作发愁。
她又往下滑了滑,看到有个医生在网上说:“如果童年遭遇过家庭创伤,也会引发梦游症。”
闻衿记得在来之前,洛岩告诉她,陈以乘的父母早就离婚抛弃他了。
难道是跟这个有关吗?
她看向陈以乘写的字,竟然发现它们能够连词成句:被抛弃的人没资格说爱。
闻衿看到这句话反反复复地被写出来,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心的手攥住,让她喘不过气来。
相同的遭遇,让他们感同身受。
闻衿抚上他的脊背,轻轻地慢慢地平顺陈以乘内心的创伤与焦躁,然后开口说:“只有抛弃别人的人,才不配说爱。”
随即,闻衿蹲下来主动抱住了他。
然而,陈以乘却一口咬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喃喃自语说,“这是记号,代表你是我的人,从此之后,你不能再抛弃我。”他说完后,像是怕记号会消失,又在原来的位置上咬了一口。
闻衿蹙眉,毫不留情地上手拧住陈以乘的腰说:“放开。”
“嘶——”
陈以乘吃痛放开。
随即,他狡黠明亮的眼眸忽然温柔一笑,像是恢复了清醒,然后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回到卧室,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闻衿被他的胳膊压着,她拽着他的手腕外翻,陈以乘却突然喊了声:“疼。”
声音有点委屈,像是在跟她撒娇。
吓得闻衿赶紧松了手说:“陈以乘,我警告你,如果醒了就赶紧起来,不然的话,咱俩就绝交。”
刚刚抱住他是出于同类的安慰,并不是要给他耍流氓的机会。
身上的人却没了动静。
闻衿听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节奏,她扭头看他,只见陈以乘面容平静,居然又睡着了。但手上的力度分毫不减,甚至还把脸埋到了她的颈窝。
闻衿触电般地僵直身体不敢再动,认命地躺在床上,听着陈以乘的呼吸声,也睡着了。
夜幕降临,月亮耐不住孤独悄悄地挂上树梢。
陈以乘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昏沉的脑袋,才终于看到,闻衿居然躺在他身边。
她垫着他的另一只胳膊,平静安稳地睡着。
不行,他得出去冷静一下。
结果,就在他有所动作时,闻衿突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