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四月天,腊月里的寒气才终于褪尽,北方的春日半推半就的姗姗来迟。
这日清晨,阿楚着一身云色蚕锦睡袍,背对着秦桑在妆台前梳发,她肤如凝脂的细颈在发丝中隐现,盈盈一握的腰肢从薄如蝉翼的睡袍透出几分春色。
秦桑坐在榻边,看的不由有些出神。
虽然美人日日在侧,但每每不经意的扫到她的身影,还是会有一种将她藏起来,不想露于外人前的自私涌上心头。
阿楚从铜镜反射的光影中撇到了秦桑痴痴的目光,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放下梳子,起身来到秦桑面前,轻拍了拍他的膝道:“还疼吗?”
秦桑摇了摇头。
阿楚见他双膝好了大半,便直接叉开腿,坐到了他的腿上,两条玉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脸道:“都看我一早上了,我有那么好看吗?”
如此暧昧的距离,秦桑的眸子被迫停在她胸前隐现的春光上。
许是阿楚恢复记忆后变得太过主动,他反而失了半月前调戏她的勇气,他喉结动了动,看着她胸前的目光顿时有些心虚,慌乱移开。
自从他重伤,身子虚弱,虽然美人在榻,奈何有心无力。
今日伤势大好,气血渐盛,小腹之下倒是比他更有些按耐不住。
阿楚见他脸颊泛红,霎时失笑,故意道:“秦大将军,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怎的还害羞了?”
被她这么一说,秦桑脸上的红晕更是扯到了脖颈,他羞恼的用力掐住她的腰,辩解道:“你这么春光大泄的坐在我身上,是个男人都会气血上头吧,反倒说明本将军身体好,不过你这喜欢调笑人的毛病得治。”
他轻点着她的鼻尖,勾唇说道。
阿楚将他的手打到一旁,挑起他的下巴,凑近道:“好啊,那让我看看,这身子康复几分了。”说罢欲将秦桑推倒在榻。
不合时宜的叩门声响起。
门外的人没等没等秦桑应声,便自作主张的推门而入。
“姐夫,这是我们济苍山……”
他话到一半顿住,看着榻边坐着的秦桑,被他觊觎的女人缠在身下,青云的胸腔快被汹涌的妒意炸开。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心中至纯的楚儿在别人的榻上,竟有如此欲力。
若自己能被那具身子纠缠,哪怕一刻,让他立马去死,那也值了。
他这几日想了很多,既然蓟州事败,二皇子必不会饶他,如今济苍山的项义又被叶垂青拉去垫背,已然大势已去,如今寄人篱下,即便再不甘,也要暂时低头。
这才拿了济苍山一颗十金的药莲子,来示好。
却没想到,一进门,就脏了自己的眼。
虽然二人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如此亲密的举止,已经足以让他目眦欲裂。
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笑容和煦道:“打扰姐姐姐夫了,我此趟,是为姐夫拿来了我们济苍山的药莲做的药膏,涂至伤口处,可以活血化瘀,比一般的金创药好上百倍。”
他将盛有药膏的瓷瓶置于案几上,客气的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站住!”
结果身后却传来阿楚的喝声。
她从秦桑双腿上侧身下来,一脸质疑的当着楚青云的面,将那药膏的塞子打开,凑近鼻尖嗅了嗅。
此行为落入青云的眼中,让他心中的恼意骤起。
她竟然当着他的面,质疑他的药膏。
将他的一片好心,毫不怜惜的丢在地上踏捻。
青云袖口下的指节掐的泛白,但嘴角还是温和的笑着道:“姐姐,弟弟知道自己错了,是我对不起姐夫,这瓶药没有问题,是我向姐夫赔罪用的。”
榻边坐着的秦桑撑着身子走下来,淡淡道:“药我收下了,多谢。”
虽然他心里对青云此次作为多有不满,但毕竟是楚儿的弟弟,既然楚儿已经在蓟州百姓的面前罚了他,让他以假死脱身,那他秦桑也没有理由继续针对。
但此刻的阿楚却冷漠的踱到了青云的面前,在二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把扯开了他胸前的衣襟。
毫不留情的将青云伤口的布条扯去,用她纤长的手指从药瓶中剜了一块药膏,粗鲁的涂在了他那快要完全愈合的刀口上。
她眉眼淡漠,似是没有一丝情感,“你送的药,得你自己亲自试了姐姐才放心。”
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让青云的后牙槽险些咬碎,他抿唇忍着刀口的剧痛,等这个女人用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在其翻开的血肉上涂抹着。
每一下都像那日她插进自己胸口的匕首,在血肉中蜿蜒。
“楚儿!”秦桑皱眉,忙上前制止了她,“青云是好意,莫要再折腾了。”
阿楚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眼冷淡的转身坐到了妆台前,继续梳发道:“没别的事就出去吧,我还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