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让我瞧瞧爹爹最近都教了你什么。”一个少年从腰间拔出了佩刀,饶有兴致的问道。
阿楚手中握着两个还冒着热气的糖人,朝少年嘟嘴道:“大哥,你不要欺负阿桑,他才学了几天的刀法,哪是你的对手!”
而那个手握龙雀刀的少年,却一反常态的抬眸,与楚府的三个少爷目光相接,淡淡道:“一起上吧。”
“哟,口气不小,看来我们的阿桑真的学了几招拿得出手的刀法,一起上!”
少年们笑闹着蜂拥而上,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今日的反常。
平日里三招之内必会败下阵来的阿桑,今日只用了一招,便放倒了眼前的三个少年。
少年们无声的倒下,身后举着糖人的阿楚大笑,“我就说我的阿桑最厉害!被打倒了吧!”
直到女孩看着三个哥哥的脖颈处流出了汩汩鲜血,她脸上的笑容也凝在了六岁那年的夏天。
少年抬眸与她相对的那刻,女孩脚下一沉,跌入一片冰冷的荷池。
等她从荷池露出头来,发现自己已经长成了十七岁的姑娘,荷叶接天连碧,一望无尽。
她顺手摸了几个新鲜的藕臂,打算拿给姨娘做莲藕排骨汤。
刚一上岸就被青云甩着手臂撒娇道:“姐,快帮我应付一下村头的柳儿,媒人都说到家里来了。”
阿楚甩开他的手臂,不客气道:“你这呆瓜自己惹的风流债自己收拾,别什么也往我身上推。”
“姐,最后一次!我保证,”青云赖在阿楚身旁,装模作样的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道:“以后非楚灵修不娶!”
“你讨打!”恼羞成怒的阿楚朝青云的屁股上就是一脚。
二人笑闹着回家,却发现四海山庄的上空却燃起了熊熊大火,阿楚脚下一空,又跌入到那个冰冷刺骨的深潭里。
“为什么要屠我们的庄子?就因为庄主私藏了那本习之可得长生的清风诀吗?”
……
“那本清风诀是你的爹爹楚崇藩留下的,就藏在他青崖山下的坟冢上。”
……
“’云拨画舫春娥少,酒醉锈剑对海角,随月寻香金屋里,为伴娇娘舍朝袍‘,楚儿,这是你爹写给你娘的情诗,你要记住,一定要记住。”
……
“‘春娥少时是青娥,剑对海角是天涯,寻香金屋藏娇娘,为卿舍袍是功名。青、崖、藏、功!楚儿!清风诀一定藏在青崖山!”
……
无数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阿楚耳畔回响着。
当阿楚再次挣扎着醒来,发现自己正站在青崖山顶,迷雾缭绕的山涧中传来青云的低泣。
“楚儿,松手吧,我真的好疼。”青云的手腕被阿楚死命地抓住,背上的肩胛处插了两把利刃,血染透了他背后的衣襟,整个身子随着崖涧的狂风而颤抖。
“青云,再坚持一会儿,我不会松手。”她纤瘦的小臂青筋暴起,苍白的面容扭曲而绝望。
“我没有清风诀,我爹真的没有留给我!”
阿楚身后一名身着黑色甲胄的藏魄杀手,挥着手中的六爪铁锁朝这边冲来。
就当他的锁链快要勾住阿楚的脖子,青云拼了最后一丝气力,用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拔出了插在自己肩胛处的利刃,朝阿楚身后的杀手掷去。
而青云也从阿楚的手中挣脱,像一块石头朝崖涧沉闷的坠去,“楚儿,若是有下辈子,你能不能……像爱他那般爱我一次。”
阿楚绝望的怔住,继而不顾五毒的翻涌打开了周身的穴道,与身后的藏魄厮杀在了一起。
“楚儿,过了这里,就是青崖山的百丈鬼穴,我推你下去,你尚有一线生机……”秦桑低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失重感随之而来,而秦桑却在她跳下鬼潭的那刻,被身后的六爪铁索掏进了胸膛。
那身蟒纹黑裘被胸前浸出的鲜血染的更加灰暗。
但他直到最后一刻,都在笑着,看她慢慢消失在黑暗里。
这只是梦,阿楚告诉自己,一个不断醒来,又不断跌入新的梦境的自己。
都不是真的。
她冰凉的指尖抓着潮湿的地面,从黑暗中醒来,除了头顶石缝间裸露的那丝天光,竟再也没有别的光亮。
这是一个巨大、空旷的潭中之穴。
她恐惧的抱着双膝,缩在崖壁的一角,等视线适应了这份黑暗,她才发现,周身的石壁上竟长满了各种珍贵的灵芝补药,暗河中游走着鱼虾河蚌,居然是处福地洞天。
空旷的暗河滩上丢弃着一副残破的蓑衣,似是有人到过此地。
她为替秦桑解毒而受五毒所噬,如今已无力回天,也许老天知道她要死了,才将她带来此处深穴,让她安静的与这人世作别。
她绝望的嘶喊,想方设法的攀爬,可四周石壁的黏腻光滑让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