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道:“他们已经两日未进食,英姐姐昏迷了过去。卿山哥哥担心他们被饿死,偷偷跳窗出来找吃的,不料遇见正回院歇息的祖母。祖母以为家里进小偷了,便被吓着中风了。”
王伯庸狠狠瞪了一下张淑青,张淑青后怕得辩驳道:“老爷,你可别信这小丫头片子的话。明明是这卿山偷鸡摸狗的事情干多了,哪有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淑青,你若掌管不好这内宅,就让曾姨娘来。”
张淑青吓得赶紧跪下,哭诉道:“老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老爷不要拿走我的管家权。”
到底是亲生母亲,王云旗也替张淑青求情道:“求父亲饶过母亲这一次。”
王伯庸头痛道:“下不为例。”
他对着卿英和卿山道:“好孩子。你们受委屈了,我将你们接来,原本是念在你们年幼无父无母,将你们养大成人,也算我还了卿大人的恩情了。却不想…”
“罢了,多说无益,云旗,快去请大夫为姐弟俩诊治。”
卿英牵强一笑,对着王伯庸道:“谢谢老爷。”
你看,世界残忍的地方在于,当你心如死灰时,又会有人雪中送炭。可当你快意人生时,又有人将你打入地狱。这样反反复复,生不生,死不死的,总是令人麻木。
休息了半月,卿英的病大好。她伤得比较轻,但卿山不同,还得卧榻休息。
今日一大早,她决定去街上采买些东西替卿山补一补。
“霍光,你今日带钱没有,我们一起去斗鸡。”,刘弗陵与霍光在大街上勾肩搭背走着。
从霍去病凯旋归都时,就带回了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霍光,而刘弗陵作为汉武帝最小的儿子,与霍光一见如故。
霍光生得极为标致,他与霍去病有三分像,但更多的是像他母亲,五官柔和一点,眼中的深邃常与年龄不符,才十四五岁的年纪,总给人一种办事可靠、万事周全的感觉。
“没带,我哥把我钱管得严,怕我在长安城里学其他纨绔子弟。”,霍光生得白净,长得特别斯文,又酷爱下棋。
“你哥指的纨绔子弟不会就是我吧?”
“咳咳…应该不是。”
“我真有点怕你哥。”
“怕什么?你可是皇子!”,霍光不解道。
“就,那种不怒而威的气质吧。眼神有时候很凶,一见他我腿就发软。”
霍光道:“那我们就此告别吧。我哥叫我今日去一品居吃饭,你去不去?”
“我…”,刘弗陵犹豫万分之际,突然听见有人叫他。
“九殿下?”,卿英在长安多年,虽后来跟着父亲被贬去平阳,但对皇室的人还是记得清。
而然霍光见到卿英不由得瞳孔一缩,画中女子!
他从未见过她,但他在他哥的书房里看见过。
那是一幅女子全身图,女子身穿红色劲装,头束红色发带,手持红缨枪,脚边趴着一只雪白大狗,十分生动。
见到真人的这一刻,霍光觉得她比画中还美上几分,她身穿淡蓝色流纱裙,多了几分从容与淡定,好似蒙尘的明珠。
“英姐姐?”,刘弗陵回道。
“九殿下出门游玩吗?”
“正是。”,他继续高兴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哥们霍光”。
随后他拍了拍霍光,:“霍兄,向英姐姐问好。”
姓霍,卿英联想到了霍去病。
他...可还好?
“英姐姐好,我与九殿下正准备去一品居吃饭。你去吗?”,霍光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他也想看见自己的哥哥见到心上人是什么模样。
卿英现在变得不爱凑热闹,只想买完东西就回家,拒绝道:“我就不去了。”
“一品居的松鼠桂鱼味道极好,英姐姐去尝尝吧!”
见霍光再三坚持,卿英虽不愿凑热闹但还是答应了。
她跟着霍光与刘弗陵上了一品居的二楼。
一品居是汉帝国出了名酒楼。想吃得提前半个月拿号,听说煮饭的水是鹿门山的泉水,里面的食材皆是在朝露时采颉。
里面出入的客人非富即贵,卿英已经记不得多少年没光临了。
她跟着霍光上楼,就在此时,楼上传来一阵谈论的声音。
“侯爷,昨日我与何志比武,他输了赖账。他娘子给他买的剑穗不给我了,你可得为我做主。”
“我说剪刀你为何要以这个为赌注,人家娘子给的,你若想要,自己找个娘子给你买。”
“侯爷,你也腻不公道了,找娘子是重点吗?重点是何志赖账!”
卿英心里砰砰跳得厉害,一时间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是他!
那个与人谈笑风生的少年不是霍去病还能是谁?霍光霍光,怎么会没想到可能真与霍去病有干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