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峥以为甄婉应该有怨,怨他杀了她的夫君,让她落下寡妇的名头,被樊妇磋磨了三年。
可她一直……
一直什么,魏峥说不出来。
但自诩眼力过人的他,却委实看不透她。
巴掌大的小脸,看着人畜无害,可说的话也能噎死人。
说她胆小如鼠吧,却又敢屡次不把他放进眼里。
以前,他也怀疑,她装得太像,世人都被她的皮相所骗。
以为她温吞得像只小白兔,实际上,张牙舞爪的很。
可今日,她又让他见识到了她的另一面。
超然于世,不被世俗侵染,顺境静,逆境燃。
千回百转,都是她。
动也好,静也罢,如水一般,热时沸腾,冷时冰点。
想到刚才,她把他扔那不管,不冷不热的,就让魏峥躁上心头。
虽然他也不曾看中一场比试,可她分明对他,还不如颜帅上心。
敷衍有之,恭维有之,就是没……
没什么?
魏峥想不出来,就是觉得她没把他看进眼里,才这般怠慢。
本意是想罚她,但看她一副不知错的样子,就生气。
已经说好不罚跪的,但听琴又生气,这才罚默书。
可看她甘然如怡的样子,就有些憋气。
甄婉自然能感觉到魏峥在看她,她也算领教他喜怒无常的样子了。
说罚就罚,连个说道都没有。
不过,他不说,她也不问。
反正没几天,她就不用伺候他了。
二人心思各异,室内一时静寂下来。
倒是把一旁候着的吴妈,和桐妈两个看得惊心。
魏峥是个大忙人,果然,没一会就被人叫走了。
甄婉歇了歇手腕,把东西一扔,去了魏老夫人屋。
……
到了魏老夫人屋,甄婉就谎称家里给捎了口信,让她回去一趟。
“可是有难处?”魏老夫人面露关切。
“家父没说。”甄婉摇了摇头,只一脸忧色。
“这样吧,仲麟那我去说,你先家去看看。”魏老夫人沉吟一下,又转头吩咐林嬷嬷,“派韩让跟去,多带些礼品。”
甄婉立刻道:“老夫人年节前,已经备下很多节礼送去,这次妾身是为私事回家,不必派人也不能再给东西了。”
然,魏老夫人主意已经打定,“你听我的就是,也是我们失礼,没让你回家转转。”
见魏老夫人态度坚决,甄婉只能苦笑应下。
她这档口要回去,其实也是怕在跟魏峥相处下去,有个意外。
这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今淮阳城内戒严,她也只能另找办法。
本想着洪城不归魏峥管辖,她也好筹谋一下。
没想到,魏老夫人要给她指派韩让跟着。
不过……
甄婉转念一想,她在洪城丢了,总会给甄晖留下嫌疑,还不如在韩让眼皮子底下走失。
虽然牵连到韩让头上,多少有些无辜,但也只当他归还欠她的人情了。
甄婉再未多说,跟魏老夫人告辞后,就等着林嬷嬷安排。
那魏峥正要带人组局,只因府上不常住,也没家乐的,就准备去外边热闹。
从林嬷嬷口中听到,母亲要把韩让借走,护送甄婉归家,就有些奇怪。
“侯爷正忙,想来是婉娘不好开口。”林嬷嬷一看,就解释了一句。
毕竟甄婉刚还跟魏峥在一起,转眼却求到老夫人跟前,多少有点不妥当。
魏峥听后,也没再说什么,挥手让韩让跟去。
到了外边,韩让才问出疑惑,“嬷嬷可知甄家出了何事?”
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韩让多少也算了解甄婉的性子,即便火烧眉毛,也不会乱了手脚。
“说是甄府着人送来口信,想来是家事。”林嬷嬷回道。
韩让再不好问,出门去准备马车。
而甄婉那头,得了允准后,心都要跳出来了。
为了不被别人看出端倪,东西全都没带,只拿了金条,藏在特制的腰包里。
本来么,出嫁的女儿,过年期间归家,也是不能住的。
吴妈也没怎么带东西,只装好了给甄婉大嫂,和弟弟甄云飞的礼物,然后一行人坐上侯府的车架出发了。
现下已经快要正午,看人一般没有下午的时候。
但事出突然,这些礼节,大家也就没在意了。
其实编了这么一个借口,甄婉也很是无奈。
谁叫她与甄晖的信件,都要经过侯府的拆封查验,也只能谎称来人传口信。
淮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