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了无数宫斗剧,但甄婉还真没机会实践过,毕竟爹娘族亲疼爱她还来不及。
此刻一撒泼,开始还有些放不开,但对付无赖的办法,就是比他还无赖。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当下把魏豹噎得一脸铁青。
不一会,因为魏豹聚集过来的人,就议论纷纷起来。
“咱淮阳谁不知,侯爷最是孝顺,现在与雍郡作战,还惦记回来看老夫人,哪像魏大爷,日日饮酒作乐。”
“是啊是啊,还是大官呢,为难人家小妾干什么?”
“我看是上门打秋风,人家老夫人病着,他想闹腾要钱。”
这一番数落,可是把魏豹臊得不行。
毕竟一个大老爷们,与一个女人吵吵嚷嚷,实在有失身份。
一见门房架势,是真进不去了,这才甩脸走了。
众位看热闹的人,都吁了一声。
笑看魏豹带领手下,灰头土脸地走人。
甄婉这才脸上一收,对着看热闹的人一礼,又对刚才给予援手的门房侍卫一礼,谢他们刚才出手帮忙。
他们都是铁血男儿,自然不能拿钱侮辱。
只把刚才被打脸的门房,憨厚的脸庞弄出一团红云。
“不当什么的,我皮厚着呢,婉娘子快进院吧。”
甄婉看他全无刚才威猛,也是一乐,谢过进院。
她这一进院子,就见魏峥正闲散地抱着手臂,长身玉立地看她。
这人,在府里啊!
甄婉有些意外,也不知他怎么忍着不出面解决。
“所以,这就是你哄骗我母亲的手段?”
正心骂魏峥借刀杀人的甄婉,就听他来了这么一句。
“妾身知错了。”过几日就出府了,再也不用被阴阳了。
“哼。”魏峥就冷哼一声。
之后没在看她,高声一喝,叫过韩让。
“传我命令,魏豹服用五石散,致使神志不清,当街辱骂一品诰命夫人,撤其职位,闭门自省,凡我魏峥辖地,全面禁烧五石散。”
韩让神情一肃,立刻领命出府。
而还在原地的甄婉,可是震住了。
要知道,这个五石散,可是皇帝代言的。
魏峥说禁就禁,也不怕皇帝恼他。
就见魏峥吩咐完,漠然转身离开。
只等他上到连廊,甄婉才擦了擦汗。
明明不是对她发威,可刚才凝固到冰点的气氛,让人心头直发寒。
她方有些意识到,魏峥要么不出手,出手就会断人根基。
别看他没出府,当面把魏豹打上一顿,但手腕要铁血多了。
一旦出府,动起手来,也只能痛快一时。
到时候成了互殴,哪里还能名正言顺地清理门户。
还真如甄婉所猜,魏峥的怒火,已经不是打人就能解决的了。
韩让领了命令,最先去的就是魏豹府里,下令封府,一气呵成,半句废话没有。
然后就开始派出传令兵,四处传达魏峥命令,禁烧五石散。
把凉州豊州弄得立时乱成一锅粥,当然,这是后话。
今日魏豹口出狂言,其实也正因此事。
魏家子弟,除了个异类魏峥,都服用五石散,已经到了一日不服,就生不如死的地步。
这魏虎是魏豹的亲兄弟,被打了板子,又几日没这个东西,他哪能不着急。
这才一时昏了头,想要激魏峥露面。
刚才骂完,人一回府,就清醒过来。
然而魏峥的手段,他还是见识得少了,人刚到家,就被囚禁了。
他如果出面说,不是因为五石散的缘故,那就得背上辱骂一品诰命夫人的罪名。
命令下达得如此之快,足见魏峥人就在淮阳。
魏豹一瞬惊出一身冷汗,只觉自己好像走进了什么圈套。
可没等他琢磨出滋味来,整个淮阳已掀起了风浪。
魏峥晋升州牧在即,一众兵将早都以他马首是瞻,令出皆动,只把淮阳围得铁桶一般。
临芳阁是第一个被检抄的,昔日销金窟,众权贵罩着的地方,也一夜被封。
可是让淮阳百姓拍手称快,觉得这些鱼肉乡里的朱门,可算有人惩戒了。
其实,还是有很多文人墨客,对五石散厌恶。
觉得此物让人丧志,堕落欲海,是真正圣贤所不齿的。
只是有皇帝带头,官员上行下效,他们也没奈何。
如今见魏峥大有斩草除根之势,也是交口称赞。
而让甄婉没想到的是,这番波动太大,竟然连她定好的车也吹了。
全城戒备森严,她这个夹带私物,还没路引,车夫根本不敢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