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买的吗?”
“当然不是我。”可苑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那家店这么难买,会员都没有优先权,谁有耐心排队呀!”
可苑当然不会笨到直接传呼人,而是悄咪咪拿陶之音的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坐等鱼儿上钩。
朋友圈的内容非常简单——
一张近距离的侧脸,和一个精准定位。
距离太近,像素模糊,角度看不出是他拍,更像醉酒后胡乱照下来的自拍。
一切就绪,可苑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我以后肯定开一家更大更好的店,最好是到香江学习,闯荡一番。”
陶之音联想到前世的事情,耍起脾气扑到她身上来,“大小姐,你去哪儿学不好?”
可苑轻轻拍她,“你舍不得我?我是要挣很多很多钱的人……”
怀里的哼唧声渐低渐高,陶之音借着醉意说:“其实你可以来这里,哪里都能挣钱。”
说完就再也抑制不住,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睡着了,期间还被强行喂了解酒药。
*
干等两个小时也没等到任何人,可苑脸都黑了,身边还有一个身体半软的陶之音。
虽然早就不醉了,这股子要劳逸她的心却没变。
陶之音:“扶一下我吧,谁让你叫我出来喝酒。”
的士只开到街口,可苑拖着她往巷子里走去。
黢黑的鱼锦路,深深忘不到头,路灯稀稀疏疏地亮着,她不由想起来江城之前的所见所闻。
陶家正在走最后的破产程序,圈子里的人皆有所耳闻,七嘴八舌地在群里胡乱发言,她庆幸陶之音不爱加这些八卦闲聊群,看不到这些影响心情的言论。没多久,陶阿姨拜托她去江城探望陶之音,顺便探探口风。
这次陶之音的行踪,自然也是陶阿姨通过临雾的白奶奶知晓。
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看她过的好不好罢了。
就这样满怀心事的走着,却听到了极力压制的争吵声。
“不是告诉你别来这里吗!”
“你以为我想来?我还不想和你扯上分毫关系!钱,赶紧拿出来。”
可苑停住脚步,看向阴影处的那两个人。他们的对面刚好有一盏闪烁的路灯,非常淡的光华映照,可以简单的看出性别、样貌。
她推了推陶之音,附耳道:“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这偏僻小巷子,不会是打劫的吧。她们两个人走得慢,在角落的阴影处没有上前。
陶之音脑子慢半拍,视线模糊,对面的声音开始陆陆续续地传过来。
虽然克制,可争吵声在这静谧的凌晨,显得无比清晰。
“小与,只有这么多了。拿去就不要再来。”
“不要叫我!你要是按时打钱,我也不会来找你!”年轻男人上前攥紧钱放进衣服兜,右脚往前一踹,踢到妇女的大腿“就这么点?”
妇女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下个月……下个月准时寄给你。”
“直接打进这张银行卡。我不想再看见有关你的一切!你当初和我说的话,现在我原路奉还!”他拿出一张卡,食指中指夹着拍在妇女的脸上,连煽几下,才满意地松手。
银行卡顺势掉落到了妇女的布鞋上,她毫无反抗地蹲下来去捡。
陶之音吃惊地低下了头,零星的酒意彻底消散,手指紧紧抓着可苑的手臂,带着她慢慢靠近转角的另一条巷子。
这条巷子比刚才那条还要幽邃,甚至连路灯都没有,又窄又长,绕绕弯弯,不知道绵延到哪里。
走了大几百米,可苑回头看了一眼,问她,“刚刚那个女的是被打劫的?要不要报警?”
她想了想又否定,“看起来又不是,你住在这里,认识不认识他们?”
“不是……”陶之音的声音格外冷静。
不是打劫,只认识说话的那个人,是杜桂香。
杜桂香不是独居,她还和一个男人关系密切,更是不愿被人知晓存在,这是不是她的儿子,或者亲戚?从今天的判断来说,儿子的概率更大。
非婚子?她没有丈夫,那么儿子会不会随她姓杜。
刚刚她叫这个男人什么……似乎是个小名。
男人的表情和样貌只能看个轮廓,且为了怕目光引起注意,她更多的是聆听两个人的谈话。
几乎是凭借本能地确定,无论他认不认识闵露,这个人也绝不是良善。
至于杜桂香,她自认还没有那样高的心境和魄力上前解围。
最后绕出这条小路,又找了老半天,终于从另一面的巷尾回了家。
陶之音脚步虚浮,脱下一边的背包带,拉开包链子,低头翻找,想拿钥匙开门。
钥匙不知道在夹层还是漏进了书页里,她边往前走,边把背带全部褪下来。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