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菀夕作别敕离之后便和慧默一起返回了王府。
可当她们到达王府却发现门口的府兵一夜之间都换成了陌生的面孔。
坐在马车上,慧默看着车外狐疑道:“难道王府出事了?”
说完,她便转过头对洛菀夕道:“王妃在车上稍微等等,我先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洛菀夕神情凝肃地朝她点点头,叮嘱她小心些。
慧默下车后,洛菀夕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她,面色看着还算平静,可放在膝上的手却拽着裙裳紧张到掌心都沁出了冷汗。
慧默和门口的守卫说了几句便折返了回来。
她甫一登车,洛菀夕就急切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慧默坐进车里,抬眸看了看她,迟疑了片刻说:“是陛下下令将殿下暂时圈禁起来的,可究竟是何缘由要圈禁殿下,守卫也说不清楚,但……或许和王妃有些牵连。”
洛菀夕面色沉重,水凝凝的眼眸看着窗外,声音暗哑道:“本以为分开后,就不会牵连到他了,岂料……还是害了他……”
她神色怆然,眼泛微光,“他应该早料到了自己会出事,否则昨日也不会那样急切地催我走,我本该想到的……他那样的性子,若不是觉得护不住我……又怎么可能那么大方慷慨的放我走……”
说完,她忽然握住慧默的手,眼神恳切地央求她道:“慧默你帮帮我,帮我想想办法,我想进去瞧瞧,他受了伤又被圈禁,多半连受伤的事都未宣之旁人,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尽力替我遮掩,又是因我才累他落得这番田地,他为我所做之事,不谈旧日夫妻之谊,但凡心底尚存良心之人,都不会弃他不管不顾……”
自从北境回来,慧默还从未见过洛菀夕流露过对梁浅这样在乎的情绪。
她原以为她不同于当朝的女子,对待感情总是拿得起也放得下的。
她以为她放下了,也以为她已经不再在乎梁浅。
可见她听到梁浅有事还会如此无措,甚至婆娑坠泪,她才忽然体味到洛菀夕所隐忍的苦……
明明对那个人在乎的要命却还要装作不在乎。
明明两个人都真心为对方,却又舍不得对方为自己吃一点苦。
明明都以为自己为对方做了最好的安排。
可最后呢……
究竟什么才是对彼此最好的安排?
她说不清,他也道不明。
因为命运本就充满了变数……
多的是天命难违,造化弄人……
慧默连忙安慰洛菀夕:“王妃莫急,我会想办法带你进去的,你可还记得隔壁巷子还有条秘道是通往府内的?”
洛菀夕收住泪水,恍然清醒过来,“你是说……当初我拿银子让你买的那处宅院?”
慧默点点头:“王妃当初贪玩,赶上夜集总要玩的很晚才回府,殿下说了你几次,你就赌气拿银子让我买下了隔壁巷子一处紧邻着王府的宅子,还让我找人在里面挖了一条通往王府枯井的秘道。”
洛菀夕终于忆起了这件事,可想了想又说:“但后来梁浅每回都陪我一起出去,也没再责难我贪玩,我气消了,觉得那秘道留着也不安全,就让你把路给赌了,如今难道还能用吗?”
慧默说:“我是打算赌的,可后来殿下也知道了,就说留着兴许还有用,便让我留着了。”
洛菀夕听完,不禁松了一口气,忙让慧默带她从秘道入府。
从密道进入王府,慧默发现府外虽然戒备森严,但王府内却还没受太大折腾,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也没有看到有外面的士兵进到府中来,说明梁浅虽然被圈禁,但处境还不算太差,这样一来,慧默和洛菀夕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秘道外面就是洛菀夕住的院子,自她走后,这院子便算空置了,梁浅平时极少回府,回府也多半宿在书房。
所以从枯井中出来,慧默便带着洛菀夕去了梁浅的书房,书房挨着洛菀夕的院子也是个独院,此刻院门口正站着两个梁浅的亲卫守着。
慧默跟这些人都很熟了,只不过今日做了嬷嬷的装扮,两名亲卫并未第一眼就认出她,其中一位甚至朝她大喝,“此乃王府禁地,邵王有令,非传召不得入内,想活命的话,就快退下吧!”
慧默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威胁就后退,她取下头上的帕饰,走上前向其中一位亲卫道:“冉贵,是我!”
其实慧默将帕饰卸下后,样子就很容易辨出了,加上冉贵是她的同乡,私下也熟,一听她声音,冉贵连忙收回了手中的长棍,一脸欣喜道:“慧默姑娘何时入府的?之前宫里来清点府中人口,我见姑娘不在,还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慧默顾不上跟他解释太多,只问他:“王爷怎么样了?里面是谁在伺候?”
冉贵说:“自从宫里传旨不准王爷出府,王爷便一直待在书房里,除了卓九陪着,旁的也没什么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