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唯没有敲门的习惯,他推开门,发现办公桌后没人,空荡荡的,但灯在亮着,很奇怪。
他朝休息室走了两步。
那边灯也在亮着。
“你在搞什么呢裴总——”
裴砚青公主抱着闻钰,衬衫纽扣解开了两颗,而且有点皱,不太清白的样子,闻钰的裙子还没穿整齐,露出的肌肤在光线下白的乍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裴砚青皱着眉,休息室的门被他一脚踹合上了。
“……”
庄唯了解裴砚青有多小心眼,他开始给自己找补:“裴哥,我啥也没看见哈!对不起对不起,我先走了,我不打扰你们了。”
闻钰不是傻子,她的直觉很准,这个人的身形和那天的绑匪太像,声音上有点差异,但不排除是伪装过。
她抬头对上裴砚青的视线。
“放我下来。”
裴砚青知道她已经起疑,他的确做错了事,也不愿意继续掩饰。
闻钰三两步挡在庄唯身前。
庄唯吓了一跳,乖乖叫:“嫂子。”
闻钰没有回答,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往下扒。
“哎哎哎,嫂子这不合适吧……”庄唯大惊失色,嫂子对他???馋他身子?当着裴砚青的面就这样??色胆包天?
他的锁骨下面,那颗痣静静地躺着。
闻钰的脸沉下来,风雨欲来。
“不,不是,嫂子,你听我解释,是我的主意,跟裴哥没关系……”
庄唯低头看了一眼,终于明白过来,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但解释很苍白。
难道是他的主意,裴砚青就没配合?那天的绑架分明就是设计好了的。
“裴砚青,你要解释吗?”
闻钰的目光越过庄唯,她现在开始真的迷惑,认识裴砚青这么多年,她从来没看透过他,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他竟然也做的出来。
为什么?
千万别告诉她,是因为爱情。
闻琴和闻钊早已经向她证明,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东西。
裴砚青站在那里,像件瓷器。
他沉默。
意思是,不解释。
“嫂子,对不起,但这事真的应该怪我。”
庄唯看这气氛不对,心生愧疚,企图当和事佬。
“你先走。”裴砚青说:“我自己解决。”
庄唯只能离开。
“对不起,我错了。”
裴砚青走上前,眉眼低垂,想去握住闻钰的肩,但被躲过了。
“闻书然的葬礼,你也参加了。”
闻钰的声音有点哑,“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大出血。”
“你是要步他的后尘吗?”
“在你眼里,生命就是可以这样来糟践的吗?”
“如果你没抢救过来,你要我这辈子愧疚到死吗?”
闻钰深吸了一口气,想冷静,可是心口那股火越烧越旺,她彻底崩溃,怒吼出来:“裴砚青,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啊?!你说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沉默良久,裴砚青闭上了眼,他把自己的心脏剖开,“我怕你真的喜欢上潭扬。”
闻钰愣了愣。
很快发出声嗤笑,“……怕我喜欢潭扬?”
“其实我不像你想象中那样,什么都尽在掌握。”
裴砚青说这些的时候,很艰难,“闻钰,我也会害怕,我也会觉得患得患失,我……我在你面前,实际上有时候是,无计可施的,是不知所措的。”
“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他的心事变成透明色,但没有得到丝毫同情。
闻钰眼里没有什么情绪了。
她开始执行审判,语速很慢,为了让他听的清楚。
“裴砚青,我会爱任何人。”
“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我身边的任何适龄异性,甚至陌生人,一见钟情,或者日久生情都可以,当然也包括潭扬。”
“但我永远、永远,不会爱你。”
“你懂了吗?谁都可以,只有你不行。”
“你不是无计可施,你只是习惯了不择手段,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是那段婚姻,然而那个也是假的,是你强求来的,你骨子里和闻家那些人一样,和闻钊一样,和害死我哥的那些人一样。”
“你的血是脏的。”
“你所谓的真心,在我眼里,不值一文,即使扔了,我也不会要的。”
她一字一句,都不掺假。
闻钰没有在说什么气话,她就是这样想的。
事实血淋淋的放在面前。
裴砚青开始耳鸣,他突然聋了,什么都听不到了。那些话把他变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