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鹅。”
而从那以后,她的父亲周廷却不愿意再见她跳舞。
周月白心里清楚,她跳舞的时候,和她妈妈太像了。而这种瞥见故人的伤心,足可以让父亲失去理智。
周廷不同意周月白再读舞蹈学院,可她还是执拗地报了志愿,并正式同家里决裂,从此学费生活费没再从周廷那要一分钱,全靠自己接活动商演赚钱。
这一次摔了腿,也是因为她接了一场出场费很高的商演,虽然冒险脱队,但是时间地点她都算好了,可以悄无声息地来去,本来万无一失的——如果舞台升降机没有坏。
如果没受伤,母亲的遗愿,周月白差一点就能完成了。
再次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屋里两人的沉思,医生查房,秦霜月先反应过来,拍了拍周月白的手:“舞团还有事,我先走了,有什么困难,随时联系我。”
这一触像施了魔法,周月白如同刚被解冻的雪人,缓过神来:“秦老师,不送了,外面雪大,路上小心。”
人走了后,医生例行检查一番,问题不大,简单嘱咐了两句便要离开了。
这时周月白突然开口,声音轻得仿佛不存在:“医生,我的伤……以后还能跳芭蕾吗?”
“恢复得好的话,运动功能应该不会受太大影响,跳舞的话……”医生思考了一下,“你伤的是踝关节,芭蕾中最关键的发力部位,站在医生角度,不建议伤愈后再高强度使用踝关节了。”
“也就是说,”周月白迟缓地转动了下眼睛,再次确认道,“以后我都不能再跳舞了吗?”
“抱歉,站在我的专业角度,不建议长期高强度地跳舞,以免对踝关节造成二次伤害。”
医生走出去不知道多久了。
满室寂静里,周月白执拗地扭过头,继续看窗外的落雪。
她脖颈挺得直直的,弧线优美得仍然像舞台上倨傲的白天鹅,却被人间一场大雪困住了。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周月白毫不意外,是已经久未联络的父亲。
长时间的疏远,让听筒里的声音也稍显尴尬:“听说你受伤了?”
“嗯。”
一小段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沉默,两个人都没说话。
终于还是周廷先开口,声音有些发涩:“回家吧。”
周月白长时间盯着雪地刺目的白,终于觉得目眩,她闭了闭眼,说:“好。”
从母亲过世,她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