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苏陌烟并没有碰我,而是和衣睡在了我的身边。
我知道,门外都是盯着我们的下人,只有我们睡在一起了,这老太太冲喜流程才算圆满。
我闻着身边带着些许酽冽的酒气,睡不着觉。
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何小姐,我知你也信了外面那些传言而不愿进我家门,而我,亦不过是为祖母冲喜解煞。你我毫无情分,我也不会强求,待得祖母升遐,我便会与你和离,一别两宽。”
这样,也挺好。
我闭上了眼睛,轻声应了声“好”。
过了许久,在我昏昏欲睡时迷迷糊糊道:“我姓李,不姓何。”
没想到却得到了回应。
“……知道了。”
那声音温柔得如春风拂柳,我觉得一定是因为我太困倦而听错了。
*
相国夫人见我愣神不答,一副了然模样,神神秘秘地递给我一个小盒:“这里有着好东西,极是滋补,回去给那苏二公子服下,保你三年抱俩。”
我红着脸将小盒子收到袖中,心中却想,你倒是给我根金条啊,这破东西给我我也用不上啊。
出了门去,我坐上马车回府。
府上热闹非常,我知道,今天是苏陌烟的生辰。
自从我嫁过来后,苏老太太的病便逐渐好转,而如今越发的生龙活虎,甚至亲自操办起苏陌烟的生辰宴席来。
想来那游方道人还是有几分道行的。
不对,癸卯日辰时的八字是何曼青的,不是我的。
一进府,我就换上一副嘴脸,满面笑容地挎上苏陌烟的胳膊,毕竟在外人面前我们还要扮作恩爱夫妻的。
这样于他于我都有好处。
有我这个吉祥物在,就不会再有人催促他娶妻生子,而有他做夫君,我可以吃喝不愁。
更何况他还有着一副好皮囊。
贪财又好色,这便是我对自己的准确定位。
“霞娘啊,怎得这么晚才回来?”老太太看见我就抑不住嘴角的笑,像朵盛放的大喇叭花儿一样。
“祖母,你还不知道相国夫人喜欢我啊,留着我多絮了会儿话。”
“嘁,谁不知道她最是非,也就你能哄她。”
这时往来宾客陆续落座,我也坐到了苏陌烟的身边。
出去一上午,还真有些饿了,好巧不巧眼前便摆着一盘我最爱吃的蜜汁鸠子,不幸的是,众人都在谈笑,为这那破礼数,我也不便动筷,只能盯着那盘鸠子运气,仿佛要给它盯活一般。
苏陌烟坐得很直,斜乜了我一眼,缓缓端起酒杯饮了杯酒,而恰好把我挡在那宽大的袖袍之后。
天赐良机,我快速举箸夹了几大筷子菜塞入口中。
这时,不知哪个不开眼的说了一句:“今日是苏二公子生辰,我们都准备了贺礼,不知二夫人为公子准备的是什么?”
这话说得无礼之极,我们两口子之事哪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多嘴,我看了那人一眼,哦,也是当年苏陌烟的迷妹之一。
苏陌烟此时也饶有兴致地看向我,我从他眼神中似乎还看出了几分期待。
我抹抹嘴,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笑着递给苏陌烟:“我送给夫君的自然是好东西啊。”
苏陌烟接过,眼中闪过一丝柔情,那温柔的眼神让我都觉得自己眼花了。
很快的,那抹柔情在打开盒子后变成了一贯的如霜冷寒。
盒子中的大药丸子也不合时宜地在他手抖之后掉落地上,滚到大厅正中。
而厅中众人仿佛都患了伤寒,一时间咳嗽声此起彼伏。
“烟烟他身体不好,嘿嘿,补补,补补。”
我得意地端起酒杯,朝苏陌烟轻轻扬了一下,一饮而尽。
夜间,卧房之中便传来“哐哐”捣药之声和女子的叹息之音。
苏陌烟正襟危坐,端着本书,素着脸看着。
“烟烟,我错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我揉着发酸的手腕,一脸哀怨地看着他,而他却扬扬眉道:“夫人不快些将药捣好,如何给为夫服下补身子啊?”
呦,这是怎么个意思?
我迅速起身,来到他身边,熟练地坐到他大腿上,胳膊攀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吹着气:“所以说烟烟想要和我圆房了?”
苏陌烟眉心跳了两下,一把把我的手拉下,轻哼了一声。
我就知道。
“你今天又去相府了?”他竟然跟我聊了起来。
我点点头,从他腿上恋恋不舍地起身,坐到了一旁的角凳上。
“你这生意倒是做的风生水起。”
那是自然,要不等你与我和离后,守着你给的那份“和离费”我岂不是要坐吃山空。
如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