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觉得可怕。
“去不去由不得你。小童同志你糊涂啊,你家庭成分好,父母又是双职工。你又不用上山林里伐木挨饿受冻的,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吃饱撑的跟那几个算计小陆的东西。”和童雪关系还不错的王光荣觉得她脑子肯定是坏了才干出这种蠢事来。
童雪激动的厉声回道:“她一个没人要的孤女,凭啥日子过的比我滋润?”
其他七个女知青也都气急败坏伸手指着陆婉莹,歇斯底里的怒喊:“凭什么?”
陆婉莹双手再次握紧掐着手心,她没想到平日里对她和和气气的童雪心里竟也是这么想的。
江骋北‘啪’的一声拍了下陆婉莹颤抖的胳膊,哼道:“傻不傻啊?”
陆婉莹没吱声,她心里想着江骋北是不是也觉得她是个无依靠的孤女,才那么放肆的对她耍流氓。
丁大妮把沮丧的陆婉莹搂进怀里,安慰她道:“小陆啊,你别把这些黑心肝的话放在心上。你身后有党有我们红旗林场还有小江大夫,你不是孤零零的一人。”
陆婉莹趴在丁大妮怀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这么一哭,让宿舍里外的人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
或许是良心未泯,或许是对陆婉莹这个孤女的同情,有个高瘦的女知青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她紧张的朝顾红军喊道:“我,我前儿夜里九点多钟的时候出来上茅房见到了住在这个宿舍的张东琴抱了东西交给了她堂哥张国强。”
张国强?
刚抓住李大成的刘建华,又在人群里搜索着女知青口中的张国强。
看热闹的知青们默契的从张国强的身旁散开留他一人惶恐不安的站着,张国强急赤白咧的吼着给自己辩解,“我妹和李晓梅关系好,那个东西是李晓梅给李大成的,让我帮个忙带给他。我真不晓得我妹给的是啥东西?”
顾红军没想到平日里和他要好的张国强也掺合了进来,他火大的上前拽着张国强的领口,“你妹给你的是不是个箱子?”
张国强哭丧着脸摇头,带着哭腔回道:“我不晓得是什么,那个东西用军大衣和围巾包裹着的,我摸着是挺像个四方的大盒子。”
“张国强你含血喷人,你啥时候交给我一个四方的大盒子?”
被炊事兵给扣住的李大成大声喊冤道。
张国强听他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的骂道:“你他妈的接东西的时候还给了我根大前门香烟,这这事儿王磊也晓得,我跟他一起抽的。咋的敢做不敢认啊?”
这时又有一位戴着眼镜的男知青举手站了出来,他低着头和顾红军说道:“那个香樟木箱子我可能看到过。”
顾红军眼睛一亮,连忙问:“胡东升,箱子在哪儿?”
胡东升抖嗦着手从怀里掏出烧了三分之二的牛皮纸信封,支吾着回道:“我昨儿夜里起来给灶坑添柴,瞅见的时候箱子已经烧了一多半,我在火堆里扒拉出了这个东西?”
他刚到林场不久,当老师的父母便出了事儿。他只想老实的工作拿工资寄回家养弟妹,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可刚才陆婉莹的哭声,让他想起了留在家没有父母兄长庇护的弟妹,他们会不会也像这样被人欺负着?
江骋北听到外面有人看到过香樟木箱子,拉着哭红肿眼睛的陆婉莹快步从屋里走了出来。顾红军递给他一小截烧焦的牛皮纸信封,从里面掏出了只剩下银行名字,存款的账号和结束时的日期的一小截存折,在存折里还夹着两张只看清银行名字和存款账号的存单。
陆婉莹看着江骋北手里面目全非的存折,她的眼泪‘哗哗’不断向外涌出,紧接着她的呼吸也开始急促困难起来。
江骋北见陆婉莹情况不对,赶紧把东西装进了口袋。
他右手拦上陆婉莹的腰,轻声细语哄她道:“你慢慢的吸气,吸气,吸气,别担心,这事儿不有我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