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诸位无不探头探脑,敲打着碟筷低声议论。
“圣女说笑了,既然这个位置是族长让你坐上去的,我等又岂敢觊觎呢?只是我族规矩尚且如此,倘若让一个陌生男子随随便便进出,岂不坏了规矩!”
不远处传来一阵雄厚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这人本是云灵五大长老之一,名唤吕志晟,只是多年来一直屈居第二,所以积攒了不少的怨气。
况且白以迟与五大长老之首夏韶尹交好,当初她被族长捡回来时,也算是被这位长老一手拉扯到大。
如今白以迟兀地寻回一位男子,还自称是她失散多年的兄长,怎么不刺吕志晟的眼睛,这会儿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他立在门口,像极了雪地里耸立的山峰,屹立不倒的模样震煞了不少人。
“这么说来,圣女口中所说的这位兄长倒是来历不明啊!”那官员耻笑道,丝毫不顾及云灵一族的颜面。
偏偏白以迟并不看中这些,所谓的颜面都不及她寻到当年灭门的始作俑者来得重要,自然无所顾忌。
她心平气和,起身走到了离吕志晟两米远的地方,坦然自若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必定会问我这些,我也无所隐瞒,族长当年捡到我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如今告诉你们也无妨,我……白以迟,并非云灵族人。”
听到这里,数人无不哗然。
当然,云灵一族并没有规定圣女必须得是族中之人担任,况且这些年来,云灵族不知为何女性愈发少了,在她尚未继位时,早已有人传出圣女之位想从云夏四洲中挑选。
奈何白以迟的到来,缓解了这个局面。他们嗟乎的是,白以迟非族中人竟隐瞒了十年之久,连族长也未曾透露出一丝风声,也不知他心中是如何思量的。
“怎么,意外吗?事实就是这样,我不是云灵族人,所以有兄长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吕志晟:“你明知我租族规还要触犯,实在是有愧这圣女之位!”
“我现在的位置是族长扶持上来的没错,虽并非我所愿,可这些年来我也为云灵做过不少功劳事,此位我当之无愧,吕长老,你说是吗?”
她微偏着脑袋,死死地注视着吕志晟的双眼,柳叶眉上挑着,气势凌人得很。
久违的笑容终于从他脸上耷拉了下来,他等这一句等了这么久,意外看穿了他的心思,总是先一步来临到他的身上,暗涌的喜悦变成了威严逼迫。
“按照我族的规矩,即使你是圣女,可你并非云灵族人,更不该私自带男子入我无碧峰常驻!否则我云灵不是成了一个人人可驻足的市井污地。”
无碧峰是由几座高峰连就而成,因其上山之路道阻且长,云灵一族为避免战争祸患,百年前选在此地远离尘嚣,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吕志晟说得也没有错,除了祭祀祈福开峰纳士外,并不曾与外界有所来往,这也是云灵族长久以来能独善其身的重要究因。
“吕长老,你这是几个意思,你看不起我们这些商贾为官之人也就罢了,还是说你在藐视当今圣上,说他是市井污民?既然如此,与其我们坐在这里听你们闲论,倒不如离开使得耳根清净。”
“就是就是,既然吕长老看不起我们,那我们这就离开!”
有几人跟风起势,预备离开,刚捂热的筵席还不至半个时辰就被冷落一旁。
吕志晟这一句说出来,堵住了白以迟的嘴,她正想为其辩解什么,只见大长老夏韶尹手握貂尾权杖走了进来,那是身份的象征,权杖由金丝楠木所做,上面雕刻的应龙神凰比翼连枝,进入宴席的每一步都踏在白以迟的心尖上。
“哦!我看看是哪些贵客要离开啊?”
她有些欣喜,颔首退后一步给夏韶尹让出了位置:“长老。”
夏韶尹站在白以迟的身边,终究还是她太稚嫩了些,气场不敌夏韶尹的一半,她拍了拍白以迟的双手,要她镇定些。
岁月的风霜有些不太饶人,夏韶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褶子,和斑斑点点的皱纹。她处事不惊,办事利索,这是白以迟一辈子需要向她学习的东西。
白以迟是她带大的,一言一行都是她亲身传授,身上自然有不少夏韶尹的影子。
幼时白以迟贪吃想摘树上的果子,夏韶尹告诉她:“我可以在树下做你的垫脚石,却不能替你摘,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要靠自己的双手得到哦,知道吗?”
那时白以迟呆呆傻傻的,只是“”哦“”了一声,爬上树摘到果子后得意忘形,最后还从树上摔了下来,将自己的手肘摔移位了,足足花了两个月多月才好全,可见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什么虚话。
“圣女是我亲自养成的,她的身份我与族长都知晓,至于她们兄妹一事,经查明属实,既然是兄妹关系,留在族内无可厚非,我与族长皆无意义。”
吕志晟愤然:“属实又怎样,不是我族人就不该留在族内,万一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