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
聿鸣微点了点头,但没有正面答话,只是走近连池一点:“谢谢你,这三样我都喜欢,我待会给你一个地址,麻烦明天下午五点钟送过去。”
这样算是定下这桩买卖。
就在连池以为聿鸣微不再纠结漆箱的时候,聿鸣微突然对连池讲:“ 至于漆箱,我应该现在能打电话问问。”
连池微笑着点点头,走去前厅时,看到装好礼物已经放在客座旁的边桌子上,连池朝着Mandy眨眨眼,然后绕道去陈列室小心收起这三样器具。
连池再过去时,聿鸣微正语气亲热地对电话的另一头讲:“我把电话拿给老板,你给她讲一下咯。”
聿鸣微把手机递给她,连池抬手指了指天井另一边的大厅,示意聿鸣微去看看那个礼物。
等着聿鸣微走过去,她才开口:“你好。”
对面传来有些疲倦的男子的声音:“你好,连小姐。”
连池的手贴着栏杆,她对自己的身体十分地敏锐,听到这个声音,她的指尖有些发麻,她喜欢这样的声音:“麻烦您详细讲一下。”
这时她看见对面聿鸣微隔着天井弯起眼睛看着她,并地向她摇了摇礼物,表示她很喜欢。
连池隔空向聿鸣微点了点头。
电话那头没有马上讲话,短暂静默间,她捕捉到手机电磁波的沙沙声,显示着她与对方正隔着几公里,几十公里,甚至可能是几千上万公里。
男子轻咳了一声,似乎刚患过感冒:“我不了解漆器,只能按照我的记忆来描述。”
连池喜欢手机里的时空相隔的声音,于是用沉默示意他接着讲,一种陌生人之间才有的浪漫。
对方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语速和语调,不紧迫却也不散慢:“是一个黑色的漆箱,五个面都没有图案花式,盖子右角上镶有几片银色的银杏叶。”
连池听着那边层次分明的音质,轻轻抚了抚眼尾:“你确定是镶上去的,银杏叶不是蒔绘?”
这个声音确实取悦到连池了。
“我确定。”没有一点犹豫。
连池又问:“你在哪里看到的这个漆箱?”
“纽约Midtown一家烟草店,我后来去问过,店家说被一位亚裔女性买走了。”
天井的檐角,一只文鸟停在上面,这种大自然里的可爱生物让男女关系显得了无意趣:“好的,我知道了。”
她最近几年都是这样的状态,兴趣来得快,去得更快。所以她很多时候都显得暮气沉沉。
最后是她先挂了电话。
连池收起意兴阑珊的表情,把捏在手中手机递给聿鸣微:“我大概有一些猜测,但需要时间来确认,过后我会发邮件告知您,可以吗?”
“连小姐,叫我鸣微就好。”聿鸣微点头,因为对连池很有好感,希望可以继续交往:“我已经把地址给Mandy,麻烦你们了。漆箱的事,能尽快吗?”
“我们会尽快帮您找的,但是这种实用的器具本来就少有在二手市场流通,所以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连池虽然心里已有把握,但也不愿把话讲满。
“好。”
连池给了一张她的名片,一张手工纸,上面是手写的邮件和电话号码,边缘印了中世纪的卷草纹样:“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可以直接联系我。”
聿鸣微看着手中的名片点点头:“这样的名片我还是第一次看呢,很美。”
连池笑了起来:“我闲来无事自己弄的,统共就几张而已。”
连池到楼下送走聿鸣微后,靠在旁边绿化栏杆上拿出了烟丝、烟纸和烟嘴,动作熟练地卷了一只烟,夹在指尖没有点燃。
这条街自东向西,在路面的尽头,落日悬挂,这样热的天气,这样平分的昼夜,却比欧洲冬季漫长的黑夜更容易抚慰她艰难藏起来的不安与燥郁。慢慢地,她在将尽的日光下彻底放松了下来。
这时候楼下的酒吧正要开门,一个带着金丝圆框眼镜、穿着讲究的大叔看到房东倚靠着栏杆站在街边,于是主动向她打招呼:“连池,又是好多天没看到你啦!你最近又去哪里了?”
连池笑着看向他:“你猜一下。”
酒吧主人松岛是一个北海道人,年轻时在英国蒸馏厂学习制酒,结识了前女友,后来跟着前女友来了这个南洋岛国,再后来就在这条街经营起这家小店。
松岛把门口的小灯牌插上电,然后向连池走去:“不会是日本吧?不过你成日里到处跑,我怎么知道你又去了哪里!”
连池把手里捏得有些温的烟递给他:“这次你差一点就猜对,我刚去了日本。”
松岛好奇地问:“你这次去日本买到了什么?”他把烟凑近鼻子闻了闻:“真是好东西!”
连池随意指着一个方向:“这烟可是我从很远的地方带回来的。”下午阳光刚好照到马路的这一边,她脸被照得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