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有裂纹蔓开——“我让你回答我问题之外的东西了么?”
“你...!”银发少年脸色有些发白,他咬牙回答道,“因为去了公馆那边,被黑手党抓了。”
“那么去公馆那边干什么呢?”
“...偷酒。但这不是也是为了我们大家好么!因为快要新年了啊,我只是想让大家也尝尝那个味道啊!如果你们上次答应扩张地盘,我们就能收更多的保护费,能够有更多钱足够去买了!所以说到底不还是怪你吗!!”
椎名猛地出现在银发少年的身侧,一只手揪住他的领子,露出愤怒的神色“你们倒是好,只知道提议要扩张地盘,完了还得我和中也当牛做马的去争!!连俯卧撑都做不了十个一点忙都帮不上的废物就不要在这里指手画脚了!你知道外面的局势有多乱吗?”
“我们是很弱啊,谁叫我们没有异能!你和中也天生就有一副好牌,多承担一些责任不是应该的吗!你们只是牺牲一点点,换来我们所有人的幸福,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银发少年据理力争。
椎名照着那张丑陋的脸狠狠一拳揍了上去。
“椎名,够了。”身后传来赭发少年有些低沉的声音。
椎名随手将被这一拳揍晕的白濑丢在地上,转身走了出去。
她觉得很生气。气白濑,气中也,也气自己。
她真的很看不惯白濑他们那帮人那样对待中也。明明救了他们那么多次,却完全学不会感恩,甚至对好脾气的中也一副颐指气使...
得想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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椎名平时在闲暇或者睡觉之前,会读一些书来打发时间,而现在由于白天的消耗,要读书只能用精神力来读,到了晚上想要休息的时候,就总是会有些纠结要不要忍着不适去看书。可是这样不就跟自己消遣的本意相违背了吗...
“哎?看书吗?”赭发少年微微拧眉,“那我帮你念吧。”
“咦?可以吗?”
“啊,中午的事...抱歉。你没在生气了吗?”中原中也伸手摸了摸鼻子,一双湛蓝的眼眸有些不安地盯着对方。
“那不是你的错,中也。不过你愿意帮我念书真是太好了!谢谢。”椎名轻描淡写的摆手,然后笑眯眯地摸去自己房间把书拿了出来。对于这一片基地,她现在已经不用精神力也可以自如的行动了。她和中也同样坐在木质的地板上,摊开书摸索着翻页,“那么,从这里开始吧。”
“啊,好的。”赭发少年捧起书,开始有些费劲的念出了那个名字。“伊曼纽尔.康德为义务和权利提供了另一种可选的论证,这是迄今为止哲学家给出最强有力、最具影响力的论证之一。”
“...在本书的引言中,我区分了三种公正进路。那种功利主义的进路认为,界定公正和判断何谓正当之事的方法就在于询问什么将会使福利或社会总体幸福最大化...”
“...仅仅因为某物给很多人带来快乐,并不能使它成为正当的。仅仅根据大多数人喜欢一种法律这样一个事实,并不能使这个法律成为正当的...”
赭发少年的表情有些愣怔。
椎名慢慢的开口,“中也。你去救白濑他们,是因为你真心想去救他们,还是因为你觉得你应该去救他们?”
“...我有责任去救他们。”中也回答道。
“可是,你真的应该背负这个责任吗?”
赭发少年抿紧了嘴唇。他当然很不爽,他每次去收拾烂摊子都很不爽——他有时也会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会羡慕椎名可以如此干脆的拒绝白濑虽然那些烂摊子最后会甩给他...但是他做不到,他拒绝不了他们的乞求...毕竟他们曾经收留了无处可去的自己啊。
他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无法放任他们去死。”
“无法放任他们去死吗...?”椎名听到这个回答,她沉沉的吐出一口气,说道,“我明白了。那么,我来帮你吧。”
“啊?”中原中也疑惑的发出了一个音节,对方却摇了摇头,只是说,请继续吧。
赭发少年便低头继续开始念起来,略带低沉的少年音色萦绕在房间里,黑发少女盘着腿,用手支着下班,安静地听着。
逐渐的,念到第六个章节时,声音渐渐变慢变小了。
“约翰.罗尔斯在《正义论》中...他主张,思考公正的方式...就是要询问...”
赭发少年迷迷糊糊地靠着墙壁睡了过去。
椎名拿起床上的薄毯,轻轻盖在了中也的身上,然后走回自己的房间,摸出了一副监听器带上,打开了自己的定位仪。
她今天在评议会上,在白濑的身上粘了窃听器和定位器。
她知道白濑那群人喜欢去南区那边的那家游戏厅,椎名在那里碰见过他几次,他每次就像是泄愤一样把游戏机砸的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