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曲老太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想套江月宁的话。
江月宁非常有耐心地回复,看着温和好说话的很,就是说不出一句有用的。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江月宁一杯水见底,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透过开着的半扇门望过去,看见曲母小步跟在两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后头,低眉顺眼的。
两男人都披着中山装,里面穿着洗得发黄的衬衣,其中个子高些的还戴着灰色解放帽,耳边别着烟。
还没走到门口,曲老头一反常态,枯树皮的脸堆上笑,快步起身迎出去。
除了江月宁和俞川坐着没动,其他人都站了起来。
待到屋内,曲老头一口一个村长书记地叫,曲老太招呼他们坐下,一人给泡了杯茶。
瞧瞧,这派头,这待遇。
江月宁就默默看着几人客套来客套去,把她和俞川当空气。
她懂,不就是下马威吗,他们看着她接不接就对了。
俞川看江月宁悠哉哉喝水,他也就默不作声。
虽然猜不到她要做什么,但很明显,这两人过来是她想要的局面。
又过了几分钟,村长和书记好像才反应过来还有两人似的,笑咪咪跟她打招呼。
“招娣啊,这是你王叔李叔,怎么不知道打招呼?”
曲父装模作样想拍拍她的肩膀,江月宁皱眉躲开,他脸僵了一瞬,随后讪笑着对村长和书记道:“孩子大了不由父母管。”
“小事,我家娃也那样。”
“新时代喽,现在小孩有主见着呢。”
你一言我一语,没一句不内涵江月宁的。
几人又扯了扯家常,村长才话头一转:“招娣丫头啊,为啥要逃婚呢?你跟这小川,啥时候的事啊?”
江月宁笑咪咪道:“谁说我逃婚了。”
“没逃婚?你的意思是你要回家跟强子过日子去?”
曲父一听眼睛瞬间亮了,村长没开口就急急忙忙插话。
曲老头瞪了他一眼,才不明所以地闭嘴。
“招娣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没结婚哪里来的逃婚?谁说我结婚了?你见我办结婚证了吗?”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这,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我跟你李叔亲眼看你上的拖拉机,那还能有假?结婚证还不简单,改天你跟强子去民政局办不就得了。”
村长不赞同地瞥了眼江月宁,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茶水。
“王叔李叔,听说你们是那时候村里唯一的读过书的吧?”
江月宁并没回应,而是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
“是啊。”
几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哦,那二位身为村里的代表,想必了解过一些法律知识?”
“是了解过一些,要为人民服务的嘛。”
“招娣丫头,你问这些做啥呢?”
曲家人坐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只有曲老头意识到不太对劲。
他把自己孙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又想起自打从城里回来,招娣就性情大变,甚至大喊自己不是曲招娣,叫什么江月宁,是海市人。
当时自己还以为是被贺家小子打击地脑子坏了,现在仔细一想,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难不成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他越想越觉得是,琢磨着有时间请人给看看。
江月宁微笑:“看来二位肯定知道婚姻法。”
不等几人反应过来,她语速平稳,神情自若,口中说出的话却让村长和书记黑了脸。
“不知李叔王叔知不知道,买卖、包办婚姻,违背他人意愿,暴力干涉他人婚姻自由,如何规定?”
满屋子人听的一愣一愣地,曲母和曲老太下意识摇头。
“要付刑事责任,”江月宁转头看向曲老头,目光如刀:“知道什么叫刑事责任吗?要坐牢的。”
“什么?让你结个婚还要坐牢?”
曲老太听见这两字,瞬间跳脚。她唰地一下站起来,凳子被带倒在地,她瞪大眼看着曲招娣,潜意识是知道这事说的没错,却因为常年欺压家中其他女性,而忽略了这种感觉。
她一下压不住火气,蹭蹭蹭走到江月宁跟前,伸手就要点眼前人的额头,也不顾一屋子人,嘴里骂骂咧咧口水四溅:
“小贱蹄子,今天给你脸了是不?在这给老娘放屁!”
江月宁啪地将她手打掉,把视线转向村长:“王叔,你就这么看着不管?”
不等回话,她自顾自点头道:“也是,毕竟我上次被绑上拖拉机,你也没管。”
村长和书记这下真的坐不住了。
村长一巴掌拍桌子,没好气地冲着曲老太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