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何？”
安子夜闻声目光微挪，望向负手走在前的少年，心道裴家人苗子都不错，脸生得好，还有一副颀长挺拔的身躯。
“王爷很好。”
“哦？哪里好？”
“哪儿哪儿都好。”她继续敷衍。
少年轻笑，停了片晌，才忽又接上，“那您为何还要骂他是裴黑心、裴狐狸？”
“……”
他不仅听见，还说出来了！
安子夜眼角一抽，却也不算太震惊。
早在裴子景突然有那一问时她就隐隐抿出了些苗头，于是捏出一道惶恐嗓音，“我何时这样骂过……哦！适才是因想起个故事，越想越气才口不择言，说的是呸！黑心！呸！狐狸！四皇子听错了吧？”
得此言，裴子景侧目回首，对上两只无辜纯良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清眸。
怔了怔，他忙转身拱手致歉。
“原是如此，子景愚笨，竟误会皇嫂了。”
安子夜也宽怀，煞有介事地压压心口，像是驱散一腔惊骇，“好在及时说清楚，四皇子也不必太自责。”
埋首的人嘴角浮起冷笑，很快又敛去，再抬头却是满面歉疚，还夹了些欣然。
“皇嫂宽厚，又对三皇兄情深意切，子景以为父皇这次错点鸳鸯倒真是阴差阳错成了件美事，皇嫂与三皇兄可极登对。”
虽知裴子景此言是故意，登对这句听着也像嘲讽，但安子夜还是将重点落在了错点鸳鸯四字上，向其追问。
不料对方反倒先卖起关子。
“这……”
他支支吾吾，面露难色。
“说了只怕三皇兄日后要怪我，皇嫂还是自己问、不，还是当我没说过吧。”
言罢转身快走几步，像是要逃，但又想起引路一事，只好硬着头皮再放缓。
年纪不大，戏还不错。
安子夜暗“嗤”了声。
让她去问？问个鬼哦，都说是错点鸳鸯，还主动去往人伤口撒盐，她不要命了？
既叫她当没说过，安子夜便遂他愿，果真不放心上。别过脸看四周，眸光定了一息，随后挪开往下看，落在墙根一粒碎石上。
少女飞快捡起，藏进袖口，几个快步追上少年。
她侧首笑望向身旁人。
“四皇子可会武？”
裴子景讶于她为何这样问。
“没什么，就是见你脚步轻盈急快，似抹了油，以为你有武艺傍身呢。”
少年笑笑，“那恐要令皇嫂失望了，我只是一介文人，半点不通武学。”
安子夜一脸“明白”，点点头，缩回脖子。
那就好。
“对了皇嫂，你那个恼人的故事，可方便也说与我听听？”
“好啊。”
安子夜爽快应，背起手，笑眼弯弯。
“说的是有只小家猫，某日不幸误入山林，落进狐狸窝，还撞上了狐狸首领。这狐狸年纪轻轻却狡猾无比，一眼识破猫是个心软的，便卖可怜，说自己茕茕孑立孤寡无依，周旁无一人真心相待，骗得那傻猫答应暂留下助它，伴它……”
日中，艳阳正盛，炙得脚下青砖似腾起热气，隔了厚底绣鞋隐隐还有些烫脚。
安子夜面露苦闷，拿手轻压了压滚热的脸颊，刚要抬头却被日光刺痛眼，只好作罢，转而拿手掌挡在额前，觅得些许阴凉。
见她突然停了声，裴子景催问：“小猫被狐狸关起来，后来如何？”
“后来……咦？”
安子夜惊奇指着前路。
“那不是宫门吧？”
裴子景眯起凤眼，循着望向近在咫尺的宫殿，默了一晌，温和勾唇。
“跨过那月洞门，便是怜云殿了。”
“啊？”少女大惊，“可我分明……”
“皇嫂，您二人是新婚，可要趁机多培养感情，我这也是为您好。”
“……”故意绕最远的远路折腾，也是为她好？
安子夜心里腹诽，面上却不显，双眸弯作月牙儿，嫣然承下好意。
“我多谢你。”
“皇嫂客气。”
少年后退半步，谦逊躬身。
“小猫的故事还是留到下次吧，我就不打扰皇嫂了。”
裴子景辞别后往回走。
目送那道绯色身影，安子夜敛了笑，悠悠然抬起双臂，右手攥一把弹弓，左手颠了颠小碎石。
上弹，拉弓，一只眼闭一只眼睁，瞄准少年。
少女勾唇。
“这谢还是要送到的。”
“嗖—”
刚作弄完人，裴子景步伐正轻快，不料却突然被什么猛地击中，往前一踉跄。
他吃痛地闷哼，弯腰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