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是何许人也,人家到底是谢丞相的二女儿,既是新进宫来,他理应去看看。
于是,傅瑜也就放下了手中的事,到了谢盈意的宫中。
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察觉到谢盈意的不安来,心下并未多想,只当谢盈意是紧张,毕竟两人初次见面,也正常。
坐下后,谢盈意知晓,自己不能太过着急,否则有让傅瑜不虞的嫌疑,事情便也不成了,只是静静地吃着饭。
傅瑜没想到,谢盈意是半点殷勤也不献,连努力同自己说上几句话也不曾,一顿饭吃下来,倒显得她比自己还寡言,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对方也只是轻轻低着头,隐下所有情绪来。
用完饭,傅瑜扯着些有的没的同她聊了一会儿。茶上上来,谢盈意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吓得傅瑜身边的人一跳,傅瑜亦是一惊,却也看出谢盈意是有事要说,摆摆手叫他们先下去了。
谢盈意抬头望了一眼傅瑜的脸色,斟酌着将自己的腹稿托盘而出,求傅瑜一个恩典,允她姐姐姐夫和离。
此事,傅瑜亦有耳闻,但他是陛下,又是个初登基的,他不挂心的事情,污言秽语必不敢入他的耳,饶是谢盈意说得凄凄切切,也还只是一家之言。
她一时情急,求到他面前情有可原,他不计较。只是,他并无意插手臣子的家事,想必京兆尹会秉公办案的。
“不早了,我们歇了吧。”傅瑜面色淡淡,已是不想谈论此事的意思。不仅如此,他还有了一种,若非要求他,谢盈意不知哪年才会去请他来的猜测,这么说来,他好像是被这娇美少言的盈妃给当成工具人了?
傅瑜又望了地上的她一眼,起身顺手将她扶了起来,虽然心中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却也没打算就此拂袖而去。他到底在宫中长到十五岁,知道底下伺候人的都是如何拜高踩低的。
她既壮着胆子请他来了这一趟,他也不想叫她明日被人在私底下笑话。
谢盈意心中存了五分侥幸,以为就算不成,还能不动声色地将傅瑜给送出门去,没想到,他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来过夜。
然后,她宫中的人欢天喜地一般,替两人梳洗。
谢盈意从净房出来的时候,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绸缎睡裙,发髻卸下,一头乌发放在肩后,净房氤氲着的热气将她蒸腾得像是刚剥了皮的鸡蛋,两颊薄红。她静悄悄地走到床前。
傅瑜也换上深如夜色的黑缎睡衣,双腿随意支着靠在榻上,正在翻一本兵书。
听到细微的动静,他放下了手中的书,仰面望了一眼谢盈意,然后克制了呼吸,从榻上起身,揽过谢盈意往床边走去。
窗外正下着大雨,一下比一下更重地撞击着地面,也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棂上,水渍横流。
谢盈意初经人事,在傅瑜刻意放缓的节奏下,也渐入佳境。
陛下,轻点。再轻点。
她像是一只小猫般,不停地在他心上挠而挠。到最后,甚至大胆地想要推开他来。
傅瑜哼笑一声,捉住她的双手,放到自己脖子上。
“攀住我。”
“唔……陛下。”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他姓甚名谁,只能数不清地唤着“陛下”。
水停了,擦拭的帕子被男人随手扔在一旁。
谢盈意睁开眼,从一切萎靡暧昧的氛围之中清醒了过来,心里面却后知后觉地泛起了一阵苦涩来,这是一个有妻子的男人,她竟然,她竟然真的……
想到这,谢盈意止不住地打了个寒蝉。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她至少得求到她想要的了。
餍足后的男人总归是好说话一点,两人坦诚相见之后,也没了先前餐厅中的那股子疏离,傅瑜微阖上双眼养神,察觉到身边的谢盈意转了身子朝向自己,大掌一捞,把人拥进自己的怀中。
“陛下……”谢盈意顿了一顿,嗓子微微有些喑哑。
傅瑜听在耳边,莫名生出些说不出的愉悦来,主动开口道:“何事?”
“……请陛下怜惜妾身对姐姐的感情,能不能,能不能允了妾身的请求?”
谢盈意吞吞吐吐地说完,几乎不敢看傅瑜的脸。
也正如她所不见,傅瑜忽得睁开了眼,转瞬间竟然又猜出了谢盈意心里面打的算盘,脸色难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