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属实是因为先前就出过这么一档子事,只不过副官现在说的话也是当初他对着父亲说的,本来是好心带着妹妹出去玩玩儿,结果眨眼人就跑没了,害的孟鹤亭一顿好找,差点还惊动警署出力,好不容易把人带回了家,自己却挨打挨骂的,自此后,孟鹤亭算是对从老四嘴里说出来的话留了个心眼,这人也跟着谨慎了许多。
孟鹤亭本想着就该灭灭自家小妹的脾气,可真到了自己做的时候又忍不住心软,虽说眼睛一直盯着公文上的字,可余光却一直在观察那位的动静,这瞧了半天,也没见着有个声响,怕是真的在生闷气了。想到这便让副官暂时把公文都收了,然后亲自坐到了她身边,“真生气了?”
“……”
“这既不是在北平也不是重庆,你要耍性子也得分时候吧,多大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
“我耍性子?你连你妹妹这么小点要求都不答应,还好意思说我,你有做长兄的样儿吗?”孟玉棠背着身子并不看自家大哥,只顾着闷声说话。
“呵——”听了这话孟鹤亭颇有些无奈,“合着刚刚我说的话都白说了?”
“还说呢!有你这么当着别人的面儿数落亲妹妹不是的吗?”
“我这些话可没一句是假!既然爹娘把你交到我手里,我不得小心着点啊,你说你就不能成熟点,为别人想想吗?”
“我不成熟?我要不成熟,我早就摔门出去了!”
“……”看着孟玉棠蛮不讲理的样子,孟鹤亭叹了口气,果然,就不能跟不讲理的人讲理,真的是吃力不讨好。
“早知道就去二哥那儿了,起码没人圈着我。”
“你这丫头也惯会倒打一耙了吧!”听得妹妹把自己跟老二拿来做对比,孟鹤亭登时有些吃味儿了,“得,那你以后还是去上海找你的好二哥吧,也只有他惯你这大小姐的脾气。”
玉棠拿过一个靠垫转头往旁边人怀里一砸,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两个小时过去,这对兄妹的冷战依旧在继续,对于纵观全程的副官来说,这俩人天生就是冤家,一个人说话总能很精准的踩中对方的雷,偏偏又都不肯先低头,那股子倔劲还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真不愧是亲兄妹。不过万事往往都是心软的那边先输,与孟玉棠长达二十年的互相揭短、吵吵闹闹里,孟鹤亭总是那个先服软的,不为着别的,光听得妹妹的一声“大哥”,这心里的气也就散了大半,说起来也是很没出息,家里的弟弟妹妹不少,也就老四是他最舍不得说狠话的,每次冷战完都还会气自己为什么有些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闹的双方都这么不愉快了才作罢,自家大哥的小心思从来没和玉棠说起过,致使这以后竟也没机会开口了。
“还生气呢?”孟鹤亭用胳膊碰了碰身边人,语气比刚才软了不下十分,“我这不也是怕你出事儿吗?”
孟鹤亭见孟玉棠不为所动,便慢慢靠了过去,小声叫道,“好妹妹——玉棠,小棠儿,糖宝儿!”
“都说了别喊我乳名,你还叫——”
看着妹妹终于肯理自己了,孟鹤亭笑着舒了口气,得,还是娘告诉的这招儿管用,甭管老四生多大气,这声“糖宝儿”她总归是要应下的,只要吱了声那这事情就还有转圜余地。
“我倒挺喜欢这名儿的,呵——”
“笑,笑,笑,你还笑!都说了在外边别叫这名儿了!”看着大哥又在拿自个儿小名寻开心,孟玉棠皱着脸斥道。
“糖宝儿这名儿咋了?多好听啊,你小时候不是很乐意我们叫这名儿吗?”
“那,那都是小时候了,我这都成大人了!”玉棠极力想把自己和这甜腻的名字分开,这急的脸上红霞一片,还好有面纱遮着,不然又得被孟鹤亭笑话。
“哟——这时候知道自己是个大人了,那你这小孩脾气也该收收了吧。”
“我!我还生气着呢!”
“还在气头上呢?那你说说得怎么个法儿才能消气呢?”
“嗯——”孟玉棠沉吟一声,眼珠微微一转,“我要听戏,要听你唱!”
孟鹤亭听了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薄唇一抿,眼神满是警告意味,“我看你这丫头是在消遣我……”
“诶——是你自己说要我给个法儿的,我这都明说了,怎么着?不敢接啊?”
“你!”孟鹤亭咬着牙看着孟玉棠,心道这丫头绝对是在整自己。
“不唱也行,那我继续生我的气,不过从现在开始别想再让我搭理你。”孟玉棠故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差在脸上写着“你奈我何”了。
旁的副官算是看明白了,这孟小姐啊比自家长官还难伺候,这人吧还特记仇,你惹了她,她便要想方设法给讨回来,还真亏了长官这几十年是怎么过来了的。不过话是这样说,要不是孟小姐提上这么一出,就连他都不知道这原来师座还会唱戏!简直是要颠覆在营里弟兄心里孟鹤亭这那铁血男儿的形象啊,这要是传回营里,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