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今晚汇宾楼是商细蕊的杨贵妃,孟玉棠赶早便上了那儿去。
这一进园子就有人迎了上来,“四姑娘来了,您楼上请,还是老地方。”
孟玉棠朝来人点了点头,带着月牙儿一路上了楼,这好容易等着了商老板出场,可没唱两句,就有人骂骂咧咧起了座儿,一时间都吵着让商细蕊滚下来别唱了。
“这都搁哪儿跑出些人,还让不让人看戏了。”孟玉棠面色不虞将手里的瓜子一把甩到了桌面上。
月牙儿瞧了,够着身子朝下边一看:“瞧这些人儿都怪面生的,应该是打外地儿来的。”
“这角儿还没唱完呢就急着赶人下台,虽说蕊哥改词儿是有风险,但这旧曲新唱总还得让人唱出来吧。”玉棠看着底下越发严峻的局面,眼见着有人还把开水泼到了商细蕊身上,立马起身抓起桌上瓷杯便向那人掷去,好巧不巧这准头儿倒还行,直接扣人脑瓜子上了,疼的那人是哇哇叫。
“是那个孙子敢砸爷爷我,有本事儿站出来,看老子不收拾他。”这人用手捂着脑袋,转着圈骂道。
眼见架势不对了,月牙儿正准备拉住自家小姐不让她说话,可还没等月牙儿动手,孟玉棠已然出了声:“砸你的是姑奶奶我!”
来人听声抬头,见着是个姑娘家,顿时乐了:“我当是哪位英雄呢?没成想是个黄毛丫头,看来这商老板还真会给人灌迷魂汤,让你这么个姑娘来出这个头!大伙说是不是啊?”
只可惜在座儿的大多都是本地人,一看那姑娘心里就明了了,这孟家在这北平还是有几分势力的,更不谈孟家的几位哥儿、姐儿那可都是人中龙凤,谁没事吃饱了撑去寻这晦气,也就这群外地人初来乍到,横冲直撞的,这不整巧踩雷上了。
这几个无赖光顾着自己笑,看了看周围的人,没几个吱声儿的,气氛不为有些尴尬。
这在此时孟玉棠又呛声刺道:“这戏是舞给座儿看的,是唱给人——听的,诸位要是听不懂,麻利儿点走人就是,也别怪人商老板,倒不如想想,自己到底够不够格儿听这出戏!”
“臭丫头,你骂谁呢?”
“谁接话就骂谁!”
此话一出,底下闹事儿的人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也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声儿来,跟着大伙儿也一同笑起了这些人来。
程凤台听了孟玉棠的话,觉着这姑娘还真是犀利的很,有趣儿的紧,和察察儿全然不同,于是转头向身旁的郑原木问道:“这姑娘是谁家的?这么泼辣。”
“二爷有所不知,这姑娘是孟家老幺,打小那张嘴呦利的很。”
“孟家?哪个孟家?”
“瞧您说的,这北平就这么一家姓孟的,就是前北平商会会长孟岳衡,他们家。”
“哦——记起来了,我刚来北平还……”
这程凤台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那几个家伙像是急了眼,想要上楼找孟玉棠的麻烦,这二爷二话不说就上前拦了下来。
“这位兄弟,犯不着跟个姑娘较劲儿吧?这有话还不能好好说呢。”
“你谁啊?用得着你来教训我,给老子滚一边去。”这人刚想把程凤台推开,不料反被人制住了手往回一拽,倒退了几个趔趄。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跟那丫头是一伙儿的,都是来给这糟蹋了杨贵妃的人的出头的。”为首的刚站稳脚步,指着程凤台鼻子叫嚷着。
“不会吧,他怎么能糟蹋的了杨贵妃呢?”程凤台转头看了眼台上的商细蕊,又煞有其事的对眼前这位道,“糟蹋杨贵妃的明明是她那个扒灰的公爹啊。”
……
好事者受够了程凤台的胡搅蛮缠,率先动起手来,对着程凤台脸就招呼了一下,挨了这下程凤台的脸立马见了血,看的楼上的察察儿一阵心惊,本以为这程二爷吃了苦头就会安分些,可这毕竟是常年跑货跟土匪打交道的人,身上的戾气不比那些山匪少,被这么一打,得,干脆撂下了脸准备跟这伙人死磕到底。
见着双方打得越来越激烈却还没个管事儿的,孟玉棠扫一圈儿楼上,终是在一包间看到了这人的身影,于是让月牙儿赶紧去叫人,管事的看着这局面俞发不可收拾,也来不及多想急忙让人抄了家伙把闹事的人给扣了下来,遂又向孟玉棠和程凤台告了罪,却只换来四姑娘的一阵白眼和二爷的一片奚落。
一场闹剧草草收了场,而这座儿呢也都走了个精光,一时只剩程、孟两拨人,察察儿看上自家哥哥脸上的青紫,等不及下边的人收场便急匆匆跑下了楼,脸上全写着心疼。
“月牙儿,咱们也下去,见见这位程二爷。”
“好嘞。”
于是这主仆二人也一前一后下了楼,待走到程凤台跟前,孟玉棠拱手道:“今儿多谢程二爷出手相助,玉棠在此谢过。”
“害,孟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还没说谢孟小姐给我这么个机会英雄救美呢。”
“二爷客气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