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满满本就只是一个受了伤的姑娘家......”
杳杳突然哽住了,她看见自家姑娘眼神暗了暗,她突然就想骂自己,好好的又戳着姑娘的心了。
她急急忙忙弥补,病急乱投医的指了指巷口的两棵月月桂,“阿满你看,这是你从前常常对我讲的月月桂吗?我可还没瞧过呢?这月月桂果真很香,阿满你闻到了吗?”
不过这话一出口,她就更觉得自己蠢。这种月月桂香味极淡,平日里就不容易闻得见,别说是自家姑娘还被药汤熏了这一个半月,哪能闻得着桂花香啊。
秦易安却好像没在意那么多,她只是杵在原地抬头望树,不知在想些什么,一阵风吹过,她压抑了会还是没有忍得住,轻轻咳了起来,却越咳越严重,直咳得嗓音嘶哑,咳得月白色的帕子被染成此刻夕阳般浓烈的红色。
杳杳踮着脚轻轻拍着秦易安的后背帮她顺气,只觉得都是自己的错,眼角已经泛起了红,带着哭腔:“姑娘,我们快回家吧,回家休息,不要再站在外面吹冷风了。”
秦易安咳出喉咙里卡着的最后一点血,慢慢擦拭自己的嘴角,任由小丫头搀扶着向家门口走去,轻笑道:“我没事的,杳杳,月月桂确实是极好闻的。我闻到了。”
秦易安怎么会闻不到。
那两颗月月桂,打从她有记忆时,就已经是三个成年人合抱都抱不住的体型,她年年岁岁的三月春深时节都在这月月桂树下拾嫩黄的桂花花瓣回去,晒干了泡水喝。
娘亲早在生下她那天就难产而去,她自小被当作男孩子放养着长大,身边却没有同样年岁的人与她一起玩。
父亲又是极忙碌的,她整日除了读书就是练功,就只这两株月月桂,是她童年唯一的伙伴。直到父亲去西北走马上任的那一年。
月月桂不似八月桂那个品种,它四季四时都是会开花的,只是三月季春的时候,开的最热烈些。
十岁那一年的季春,秦易安离开了金陵,十七岁的季春,秦易安终于又见到了这两个伙伴。
她已经七年没有回过家乡了。